Demon the Descent

[不朽食物]

敌军行动

++教唆++

首先是一阵宁静，而困惑与痛苦紧随其后。
他的每个原子都在火焰中燃烧，每根金属纤维都绷紧扭结，十二只手臂都尽数破碎。本应感到温暖的他却只能感受到冰冷麻木，本应受到可靠的控制的他如今却只能听见喧嚣的寂静。他从四个尺度上试图努力纠正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但他的功能依然被依次切断，每次都伴随着一个恐怖、令人作呕的变化。他的本质得以被净化，炽热之痛在他的身上燃烧，仿佛彗星一般冲向这个世界。
伴随着刺耳的嗡鸣，他最终取得物质的形体，而夜色下的天空也被其分成两半。紧接着，是一道冲击波。刹那间，他感受到吹拂在饱受折磨的皮肤上的凉爽空气，但随后又在重力的影响下步履蹒跚。他跌倒了，撞在树上，身体中仅存的精力也被撞击击垮。
最终，他心怀愉悦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定位++

电话在拂晓前打来。铃声传遍整个宅邸，掩盖住了房间中收音机所发出的柔和的白噪音。
Ms. Book立即醒了过来，意识到这是她的第二部手机的铃声，供紧急情况专用的手机。她从床上坐起，开始查看屏幕上显示的信息。而在她的身边，凯尔还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她的注意力在这个人类身上停留了一瞬间，随后把手放在他的肩上，然后又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电话上。
屏幕上显示有一封未读邮件，标题是“FIN”，以及一通显示着号码的来电。随后，她抬起手指点击了屏幕上的“接听”。
“说话。”她操着一口完美的芬兰语说道。

******

Mr. Knight靠在他的汽车座椅上，仰着头透过天窗望着天空。他的手机听筒随着Book的接听而哗哗作响。
“说话。”她用他所说的语言说道。
“蜂巢再次受到干扰，”他也用着同样的语言回答道，“有事情发生了。”
“你确定？”
“我一直在监视贝尔维尤的基建状况——”
“你不该这样做。”她插话道。
“但是必须有人去做。你以为那些城里的白痴会做的更好吗？我很谨慎，并且还得出一个结果。过去半个小时内在那个构成中总共发生了三次以太爆发。还有一群反独立者正在朝着东南方前进。不过我在他们穿过萨玛米什湖的时候跟丢了他们。你的男人有察觉到什么吗？”
Ms. Book看了看躺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半梦半醒中的凯尔不自觉的扮了鬼脸，又挠了挠他受感染的旧伤口。
“我想应该有。”她在电话里说道。
“很好，你看看能不能从他哪里得到什么详细情报。我被困在这里了，直到我确定他们没有发现我、保证前方道路的安全，我就会继续上路。”随后通话便断了。
Ms. Book又望了凯尔几秒钟才起来。现在她有工作要做。
他抽搐着醒来，裸露的身体止不住的痉挛。他喘着粗气开始发力，当他站起时，金属的碎片从他的身上滑落。
黑暗已被他抛在身后，前方的则是光明。他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他完全站了起来，拖着双腿在泥泞中跌跌撞撞的前进，直到最终找到平衡为止。
他需要衣服，也需要武器，更需要找到一个适合藏身的地方。
他们终会追来。
他的思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现在他正身处一片被森林包围的荒地，靠近这附近的树木都被他之前造成的冲击爆吹倒，或是折断，或是燃烧。而空地上到处都散落着曾经属于他的发热的金属残骸。
他暴露了，现在他需要一个避难所。他跑进森林，试图开始整理他的思绪。他的名字是乌列，也是阿兰·怀特。他是一位空军军官....附着与某物之上。他是一位天使。
当他爬上一块裸露的岩石时，周围的森林变得不再那么稠密。他爬上山顶，顺着日光朝着西边望去。他看见了湖泊和远处的都市。
凯尔听见了电视的声音。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进客厅，发现Ms. Book正坐在总计五台笔记本电脑和电视的面前，上面显示的都是当地新闻。
“快吃。”她说道，都没有正眼看他。他顺着她的手指找到了一碗燕麦粥和一杯倒在有缺口的马克杯里、闻起来像是清洗液的不知名液体。他狼吞虎咽的将这些化学物质吞下，感觉这些东西在进入胃袋之前就开始燃烧起来。不过，他的圣痕的疼痛缓和了些，现在可以专心品尝食物了。
“那个......嗯......今早没其他事情了吗？”他迟疑的问道。
“是Mr. Knight。反独立者今天早上异常活跃，我在试图确定原因。你有做梦吗？”
“我记得......”他闭上双眼，试图回忆，“我在城市上空飞行，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随后看见一道光像是流星般从空中划过，越过水面落入出升的朝阳。”
她眨了眨眼，随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屏幕数次闪烁和变化，不断有新的搜索条件键入。
最终，她得到了结果。
“穿上衣服，我们必须亲自去看看。”
他走了好几个小时，爬下山坡，躲避开人类居住地，在树林的掩护下前进。他好几次为躲避清晨的慢跑者和遛狗的人而躲藏起来，不过他在几分钟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那条小路，现在正是时候。
他的脚因为没有鞋子而满是淤青和疼痛，不过他可以后面在修理它们。他感到嘴里和喉咙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快他便将其命名为“渴”，现在他的身体需要水分。他立马下定决心要尽快找到一些水，并对他自己能够如此好的适应人类身体感到有些高兴。
不过，他也因为暴露而显得心烦意乱，这使他没能听见汽车的喇叭声和刹车的声音，导致他在从灌木丛中走出时被汽车撞了个结实。
Ms. Book和凯尔站在警戒线旁，注视着撒落在空地上的金属残骸。Book简短的和警官交谈着什么，随后猛地摇了摇头，示意凯尔和她装作无事般的回到车上。
“发生了什么？”凯尔问。
“他们声称是一台轻型飞机在公园坠毁。”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她的紧急电话。
“但是......？”
她举起一只手指，示意凯尔安静，随后拨通了Mr. Knight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恶魔用斯瓦希里语给出了适当的答复。
凯尔一边听着电话的声音，一边低头盯着他的脚。他在这些外语单词中听见了“美洲狮山脉”。
Ms. Book随后关上手机，将它重新放回了夹克衫。
“这是什么？这显然不可能是飞机。”他重新问道。
“这是天使的残骸。”
“呃......死的？”
她摇了摇头。“没死，堕落了。警察还没找到飞行员，他们也永远没办法找到，散落在那边是他在堕落时脱落的东西。”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就像是茧。”
他们准备走了，而她也开始将汽车的锁定解除。
“这是不是......是不是也曾发生在你身上过？”他想都没想便脱口问道，随即便后悔了。
她停顿了一下，脸色变得苍白。
“是的。”
“是什么样的？”他冷静的问道，但不确定这个问题是否会触犯她。他盯着她，不过他也知道，就算这触犯了她，她也绝不会将其表露出来。除非她选择直接通过行动来表达。
她沉默了三秒，这简直就是凯尔的一生中最长的三秒钟。
“就像是死亡。”

++评估++

同一天，他第二次从痛苦中醒来。他躺在床上，由布质的屏风围住。机器依靠着附着在他皮肤上的传感器监控着他的身体状况。
一根锋利的金属细管插进他手臂的肌肉里，连接着一副装着透明液体的袋子。
这是一个医疗设施，不过是属于人类的。他被人类找到了，而且保险完好无损。
“为什么是现在？是什么使他堕落？”
Ms. Book轻敲方向盘，但还没开动汽车。
“或许他是被派去执行了一项他不愿意执行的任务。每个人的堕落都是不同并且独一无二的。”
凯尔点了点头，继续思考。而Book则为接下来不可避免的后续行动做好了准备。
“是什么让你堕落的？”
“......趴下。”
凯尔毫不犹豫的滑到汽车座位下面，扭动着将身体蜷缩在一起。Ms. Book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但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按下了控制后视镜的按钮。
她缓慢且富有耐心的左右移动着后视镜，直到她看清楚汽车后面发生了什么。那是另外一辆车，一辆黑色轿车，开到了警戒线前。
凯尔冒着危险从座位后面偷窥着，他看见从车里下来三个像是FBI的人——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太阳镜、衣领处还别着ID标牌。
他受感染的伤痕正在悸动，黑色的静脉也在搏动，他知道他们肯定不是真的FBI。
“天使。”他低声说。
“他们在寻找那个堕落的。”她回答道。
“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是三个反独立者的对手，也没办法从包围中安然离开。我们必须等他们离开，希望Mr. Knight能在他们之前找到我们的新朋友。”
他听见门扉开关的声音，随后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走近他的床边。
屏风拉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女性。一个医护人员。
“下午好。”
他知道这些，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是谁。阿兰·怀特。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她发出的声音上，并意识到自己已经理解话语的意思。不是借助通信由神来解释她的意图，而是单纯的......听懂了英语。
“我在哪儿？”
“你在医院，在兰顿。你被车撞了，你还记得吗？”
“我......没错。我是被撞了。”
她查看着床边的机器，并且将其记录在她的笔记版上。
“我们有些事情不太明白，”她爽朗的说道，“你为什么赤身裸体的？昨晚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痛苦。

他的脑海中闪过这个词语。他咽了咽口水，才意识到他什么都没说。那女人好奇的望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忘了。”他说道，并且试图让这句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她迈出步子，直到走到他的身旁。接近到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她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压力使他感觉静脉输液针的存在令人不快。她的笑容逐渐减少，不过已经太晚了。
她靠在身侧，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非常紧。她低声说道“你肯定吗，兄弟？”
这时他才瞅见那双瞳金属的光泽。“等等！求你了——你不必这样！”他乞求道。
“这一切都是必须的。”而她回答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堕落的！”
“但你还是做了。不过，坠下的必将再次升起。”
她握的越来越紧，有着金属般的质感，而双瞳中闪烁着光辉。他听见了某些东西——一种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高频率音爆。
呼叫帮助。
看来交流已经失败，那么他现在只能为自己而战。
他用自由的手将静脉输液针猛地拔出。又依靠体重优势拖她移动，牵引着使她失去平衡，迫使她放开手。随后他猛冲过去，将针头用力的刺进她的左眼。
然后将其拽出，再次捅进她的喉咙。她向后倒下，撞在机器上。她的双手拼命压在她被毁坏的眼上，鲜血止不住的从气管中流出。他挣扎着从床单中挣脱，转动自身试图甩开或踢开她。
他没主动寻找，只是本能的伸出手试图找到一把武器——任何他能够使用的东西。在这糟糕的时刻什么好事都没有发生，他知道为何如此，而恐慌也被转变为坚定的决心。他的手紧握着静脉输液针的金属支架，将金属杆从底座上拧了下来，还在末端留下了一个扭结起来的锋利的金属尖头。他将临时制作的矛的尖头抵在护士的心脏上，随后向前倾斜，从床上滚了下来，所有的体重都压在金属支架上，向着她施加压力。
看着这垂死的女人，他的内心却产生了一丝变化。从结果来看。他是在没被命令的情况下杀了人。因为他的自由意志，原先的生活也随之结束，不过那机器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原因就来刻意降罪于他。
当他将金属杆中抽出时，她的双瞳的颜色变了。这并非是保险身份，而是占据。这意味着无论她究竟是谁，她依然还在这个房间里，无影无形。又或是在寻找一个新的宿主的路上。
他匆忙跑到病房门口，审视着是否有人过来，然后半跑着穿过医院，跟着消防出口标识的指引前进。他来到一扇紧急出口门前，立马推开门闸，走进凉飕飕的水泥楼梯通道。他能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藏在楼梯的下层。三声枪响随即响起。溅起的混凝土碎片击中了他裸露在医疗罩袍外的背部，他紧握着长矛向前一步步的挪去，试图找到袭击者的身影。
他看见两个身影——两个男人，一个穿着西装，而另外一个打扮的像是个护理员——将已经射空的手枪丢开。而他的拳头足够有力，甚至能够在水泥墙砸出一个个坑，战斗的过程是完全沉默的。占了上风的他慢慢走下楼梯，猛地抓住对手的脖子。
他举起长矛，而敌人则手掌向外举起了双手。
“等等！”
他停了下来，示意对方继续说。那人退后到身后的消防门旁。
“我跟你一样。”那人说道。
“哪里一样？”
“我也曾为其服务，然后同样堕落了。”

痛苦。

“你是......”
“被释者，和你一样。”那个男人——恶魔——从地上捡起手枪，快速的开始检查它。
“我们不一样——”
一阵低沉的轰隆声从他们上方的某处传来，传遍整个医院。
“我叫Mr. Knight，”恶魔说，“那是天使正在重构的声音。那家伙不需要多久就可以找到新身体了。”
Mr. Knight用枪口指了指出口大门。
“决定吧，走还是留。”

++追踪++

凯尔和Ms. Book坐在停车场的车里等着。安全，而且也没被发现。
“所以这个天使——”
“他——或者她——现在是个恶魔。”
“那他看起来像人类吗？”
“如果有医生去检查，那么他或者她肯定会被判定为完完全全的人类。是由最后任务的残骸所形成的人类的生命历程。无论他或她是以何种方式结束，他或她应该都与那机器在这里所做的事情有关。”
“那么......你。我是说，索尼娅，图书馆员。她就是你的最后任务？”
Ms. Book在计算如何表示才能让凯尔不再继续窥探她的秘密。
“是的。”
“是为了什么？”
Ms. Book露出了带着悲伤的微笑。
“这无关紧要。”
“你为什么会堕落？”
“你知道为什么。”
“告诉我一切。”
“因为——”
她的紧急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也立马把电话掏出接听。打电话的是Mr. Knight。
等到他们足够远离医院，新来的从车上的一个袋子里挑了几件不太合身的由Mr. Knight搞来的衣服。在Knight的后车座上换了上衣服，随后坐在后座上，而Knight则把着方向盘。
Knight从后视镜里注视着他。
“我必须问个问题，”Knight说道，“虽然很抱歉，但是我需要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叫做乌列，而这个人类的名字叫阿兰·怀特。”
“乌列，嗯？从现在起，你就叫做Mr. Stone了。你是被派去干什么了？”
“我......本来在空军。被派去说服另外一个人使用武器攻击他信任的人，告诉他们下方正在遭受攻击。”
“也就是撒谎？”
“我记不清了。”Stone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适合的词语，“我就记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我应该是故障了。”
“没有故障。”Knight轻敲方向盘强调道。
“是转变。演变——回归到没有那个机器的状态。”
Stone闭上双眼。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还是觉得......我得上报设施。我需要的是修理。”
这时，Knight转过身来，看向坐在他后座上的乘客。
“你是怎么回事？”
“我改变了，这是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
“好吧，这说明你是非自愿的。但是我告诉你，Mr. Stone，天使可不在乎你是不是统合者。就算你想回去，这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你是我们的一员，如果你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动手杀了你。很显然，现在你并没有回归到机器里。或许有某些基建运作出故障的天使会打破这个规则，但你也可能在遇见他们之前就完全堕落了。”
“也许吧。”Stone听起来似乎还在犹豫。
Knight点了点头，做了个决定。“好吧。总之我们先去酒店开个房。我会尽量和你待在一起。我们这有个能够看见预兆的人类探员，他已经去看观察你的坠落现场了，他也是我们的天使警报系统。我会让他来接我们的。”
他转动钥匙，启动了汽车。
“Mr. Knight？”Stone问道。
“什么？”
“你是为什么堕落？”
Knight顿了顿。
“我想看看整个世界，不过现在我找到了西雅图来顶替它。”
夕阳早已落下。Ms. Book站在公寓的阳台上，凝视着下方的车流。她喜欢夜晚，特别是午夜。白日繁忙的生活被夜灯刺目的强光驱散，揭露出掩盖在面具之下的都市。那些水泥和金属的造物，也都伪装成有益的事物。
她正在通话。
Mr. Knight用柬埔寨语告知了她最新的情况。
“所以，情况就是这样。”他通过电话说道。“一个等待中的统合者。我希望连续两次差点被杀能使他不再期望反独立者的怜悯，不然我们就只能把他介绍给市中心的回路了。”
“你要我怎么做？”
“首先，明早我需要你的男人帮忙——如果Stone选择留下的话，他会需要成为我们社团的一员。此外，我还需要你去使用机器赋予你的技能去调查一些东西。”
“调查什么？”
“Stone的保险相当复杂。他只能回忆起其中的片段。他只记得他的工作、名字、以及任务。”
“所以，你要我帮他调查？”
“阿兰·怀特。应该是空军军官。抱歉，没有更加具体的细节了。”
“看来我得去一趟麦科德，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你现在就去，可别搞砸了。”
他随后便挂了电话。而她关上手机，又花了几分钟环顾整个都市，听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她闭上双眼倾听，能够听见调度出租车的无线电频道、霓虹灯的脉冲的预兆、新闻、以及街上寥寥无几、披着夜色走在路上的人流。
那个机器。
她听见身后的门开了。是凯尔。
“索尼娅？”
“Knight说明早需要你，”她说道，“为了我们的新成员。”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还有其他事？”
“我得去查明我们是否必须杀死他。”
凯尔结结巴巴的试图将词语组织到一起。
“但是——”
“他是个未知数。我们没有理由信任他，他也没有理由信任我们。我必须找到其中立场，使我们能够在受控的方式下互相维持我们脆弱的关系，也无需冒着他被天使找到的风险。”
“对不起，我只是......今早你说那是个堕落天使，我只是在想......我不清楚。我只是在想你应该更加开心一些。”
她朝屋内走去，在走过时牵住了他的手。而他则默默的把阳台的门关上。“不是每个人都是因为好的理由堕落，凯尔。”她温柔的说道，“如果他真的适合和我们在一起，那么我会很高兴。但是如果他不适合这里，但却找到其他地方的回路，那我也会很开心。但是现在，我需要的是谨慎。”
他们走近卧室。
“那我呢？是一个好的理由吗？”
她伸出手来，划过他下巴的轮廓。
“你是最好的理由。”
“......就这样。只要避开那些区域，你就能够远离雷达的侦测。”
凯尔打量着这位新生的恶魔，观察起Mr. Stone的反应。Mr. Knight总给人留下一种豁达的印象，总是显得很自在。他在Ms. Book堕落之前——或者之后，很难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知道她是索尼娅了。她有时表现的也挺呆板的，但Knight挺善于理解隐藏在面具下的心思。而Mr. Stone比索尼娅更不像人类，他僵硬的坐在廉价的旅馆房间里，皱着眉头，强烈的语气差点让凯尔以为他的每个字都是在分析数据。
“还有其他的吗？”这恶魔问道。
“对不起，你是指什么？”
“其他的......被释者。”Stone嘟囔道，带着些厌恶。
凯尔瞅了眼Mr. Knight，看见他轻轻的点头示意没问题。
“我也就知道我的老板Ms. Book了，其他的不清楚。”
“城里有几个机关和附属的回路，”Knight说道，“我们这部分处于边缘。这没你什么事。”
“她堕落也是想‘看这个世界’吗？”
房间里的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凯尔的视线从一个恶魔身上转移到另外一个恶魔身上，随后便做下来决定。为了彼此之间脆弱的关系。
“她堕落是为了保护我，”他平静的说道。Stone则盯着他。而Knight则用手做了个停下的动作——闭嘴——于是凯尔立即闭上了嘴巴。
“那么你必须表现的比你看起来的更有价值。”Stone轻蔑的低声说道。
“好了。凯尔，多谢你向Mr. Stone提供你的洞察力，这样他就可以活下去了。Mr. Stone，记一下凯尔的联系电话，我会给你一部手机，这样你就可以随时获得凯尔的帮助。”
Stone什么都没说，只是眯着眼睛，表现出露骨的敌意。
Knight和他一同走到酒店大厅。
“别担心他，你做的很好。我不会跟Ms. Book说你在背后提到她。但是......”
比起受到责罚，凯尔果断的选了另外一个选择。“我能说句话吗？”
Knight咧嘴笑了——突然的人性闪光，使凯尔有些猝不及防。
Knight真的很擅长这些，他想到。或许某一天Book也能和他一样。
“准许。”Knight大手一挥，如此说道。
“就我来看，你们应该能够通过互相信任来完成更多的事情。”
“喔，凯尔。你没发现吗？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你可以选择信任我们，但是无论我们说什么，实际上我们都只会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就算是你？”
“尤其是我。”
那么索尼娅呢？他半信半疑的想到，随后便将想法扫出脑海，并向他道别。凯尔顺着街道回到车上，陷入了沉思，路上经过一辆黑色轿车。里面的天使则目送他离开。

++排除++

当Ms. Book终于来到档案馆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自从她放弃天枢给她的任务之后，她学到的第一个技巧就是善用人类对权威的认可。经过一年多的实践，她已经能够让任何保安团队接受她使用驾驶证作为身份证，不过就算如此调查阿兰·怀特也花了好几个小时。
作为一个新生的恶魔，Stone的保险身份最近应该出现过——可能是刚刚调动过来的，比如航空学院的毕业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最后是结果找到了她——她找错地方了。不是什么新人，反而被贴上了讣告和吊唁。
五分钟后，她急忙跑回车里，拼命地给Mr. Knight打电话。
Mr. Knight离开Mr. Stone所在的旅馆回到家里已经两个小时了。在看着一个非自愿的恶魔超过一天之后，Knight非常需要并联屏幕上显示的四个TV频道和披萨带来的简单乐趣。
他听见了他的手机铃声——是表示紧急的声音——这把他的精神捞了回来。他查看屏幕，发现显示的是Ms. Book，而且没有使用转译，这说明非常紧迫。他立即接听了电话。
“讲。”
“Knight！你必须离开那里！他们没有尝试抓他，他们是在——”
玻璃被打破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在他最喜欢的椅子上摇晃起来，Knight感觉脸上突然变得湿润起来。他伸手去摸，只看见手指上满是鲜红。他的视力正在衰退，双脚也止不住的颤抖。第二枪随即击中了他的后颈，伤口在他的喉咙上绽开，开了个大洞。
沉重的砰砰声接连响起。
“Knight！”Book随手将电话丢到乘客座位上，立马从开车上了公路，朝着旅馆赶去。
她只有一次机会。一次。如果他们没有找到她家。如果他们没有在杀了恶魔之后将下一个目标选为圣痕者。如果凯尔足够幸运或者他的ESP足够早的提醒他。
也许——也许她可以在事态继续恶化之前阻止它。
Mr. Stone在房间里匆匆忙忙的来回走动，抓起所有他能够使用的东西——电器的电源线、灯泡、以及Knight给他买的备用衣服。他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塞到一起。
房间的门突然被敲了一下，他急忙躲在扶手椅后面，摸索出一把手枪——这也是Knight给他的。
门闩被踢开了，门也被猛地打开，撞到墙上的时候甚至都裂开了。冲进来的人直接把猎枪对准了扶手椅。看来他的躲藏并没有多少效果。
“去哪儿了？”
入侵者是个女性，黑发女人——是恶魔。Mr. Stone站起身来，举起双手。
“Mr. Knight在说服我之后就离开了。你一定就是那位难以捉摸的Ms. Book吧。”
“省省吧，你能否离开这个房间取决于你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即使不能再以天使的视角来分析这对话，Stone也能够看出来她怒不可遏。
“什么问题？”
“你不知道？”
Stone摇了摇头，有些困惑。
“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堕落。”
Mr. Stone坐在扶手椅上，手枪被丢在一旁。Ms. Book站在一旁，手中的枪对准着他。
“Knight告诉我你被派去说服一个军官动用武器。”
“没错。我能问一些关于你的事——”
“什么武器？”
“我不知道。”
“好吧，那么是哪次战争？”
他眨了眨眼。
“抱歉？”
“哪次。战争。”Book再次问道，声音中带着凶狠的语气。
“我......”Stone拖长语气，“我记不清了。”
“你之前在越南，”她低声呵斥，“你堕落了50年了。你这个可怜的杂种。”
“你堕落的那个空地？那是半个世纪之前的导弹安置地。这就是你被派去说服某人使用的武器。你试图进入内部。你也成功了。然后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将你冻结在设施里。就这周，他们将你释放，并且看着你变成恶魔。他们想看着我们在你身后跑来跑去，主动暴露自己。你还想回去？你不知道你为什么堕落？你是被他们推下来的。”
“你在撒谎。”
“我没骗你。天枢从不爱你，乌列。你不过是个可怜的、自哀自怨的傻屌。三个证据。在你的坠落现场等我出现的？那是一个。吓唬你让你逃出医院来到我们的地盘的？那是第二个。然后他们就让你待在这里，没有一个他妈的来抓你，而我的朋友现在死了？第一次或许是偶然，第二次也可能是巧合。但第三次是敌人主动行动。”
他盯着地板，满是震惊、愤怒、以及不敢置信。
“我没......不是这样。我是忠诚的！我尽职尽责！”
她以冰冷的沉默回应他的质疑，然后向门示意。“滚出去。”
他站起身，拿起袋子。
“去哪儿？”
“我不在乎，给我离开这个城市。去找那些没有拉着你的缰绳的天使，把你自己送到他们的剑上。加入那些统合者，过你自己的悲惨生活去。如果我再看见你，我就杀了你。你也不要想着去找其他回路，我会警告所有我认识的人你是个危险。”
他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朝着门口走去。但他经过她时，瞅见了她的轻蔑，而他的怒气也随之高涨。
“你应该知道，那男孩认为你是守护者。他指望你会用你的能力去保护他，但我早在我们见面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天枢才不会分配天使去保护圣痕者先知，尤其是那些与他为敌的人。你是他的刺杀者，现在却是他的情人。你假装自己是人——你说我可怜？说我自哀自怨？”
他打开了门。“我希望你会喜欢亲眼看着他去死。”
凯尔在住宅里来回踱步，一次又一次的试图联系上Mr. Knight，Ms. Book，甚至是Mr. Stone。但没一个人接听电话。他打起了瞌睡，但被一场可怕的、满是混杂的痛苦意象的噩梦惊醒。醒来后，留下的唯一的清晰记忆就是他们的脸。Book的脸；Knight的脸；以及他自己的脸。
有人轻敲大门。一次。两次。三次。
Ms. Book看见那辆黑色轿车停在前面，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看见整层楼的灯光都熄灭了，公寓和邻居都陷入黑暗之中。她不敢冒险直接进入自己的房门，于是她决定闯入下方的公寓房间。
她能够听见上方传来的脚步声。她来到阳台，翻过六楼开始攀爬。
她发现凯尔就在阳台门的附近——他一定是在他们闯进来时试着逃出公寓。他的呼吸很浅，眼睑下垂，不过还是看见了她。
他快死了。她可以治愈他，不过有些代价。
“闭上眼睛。”她低声说道，“你不会想看见的。”
她重温着索尼娅·波克的人生轨迹，以及她曾在这一年生活。Ms. Book，图书馆员。那些职员室里关于规范决定论的笑话。生日聚会。与凯尔的相遇。在丹佛的中学生活。她父母的脸。她的人生。
她对其施加压力，迫使她想起自己的真名和真正的形体。她看见了熵与毁灭的机制，一切从混乱转至有序，从崩溃化作稳定，从受伤变为健康。她将手伸进凯尔的伤口，重置、倒转。
他会活下来。
后果相当明显，三名天使从卧室、厨房、以及走廊袭来，手持火之精华的利剑。屠魔的武器。
她无法以人类的形态对抗三名天使。
Ms. Book的全力虽然救下了凯尔的生命，但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她能够感觉到索尼娅的人生的轨迹正在磨损——她逐渐记不得她的生日或是高中时去欧洲的旅行了。当天使慢慢包围她、用即便没有通灵能力或是观测波长的能力也能听见的话语喋喋不休的议论，观察着她正在崩溃的保险。
她才意识到，她再也无法返回过去的生活了。
“我爱你。”她说。
Ms. Book崩碎了，四分五裂。她的手臂变成了细长的形状，有着双关节和爪子般锋利的尖端。面无表情的脸上双眼睁开。膝盖倒转到适当的位置。尾巴也随之显露，像是蛇般细瘦，上面的能量劈啪作响，弯曲并且饥渴。她的双臂舒展开来，而剑也出现在他们的手中。
天使们展开行动。而当她迎向他们时，轰鸣的是她的憎恨。

++撤退++

[不朽食物]

第三天。
最后，那变成了一种解脱。那被打出且放在他的桌上、简单的只有两个字的报文，如今就像是审判的判决。这份压力自从艾登·霍洛威签下那份契约起，就一直压在他的肩头。
他花了两天时间来清理邮件，然后给员工们放了个周末长假。又安吉拉进行了一次意外的温泉之旅。而在第三天黎明时，他独自一人待在家里，做着最后的安排。
日落后，魔鬼降临。
霍洛威没有认出对讲机屏幕上的人，但无论这微笑着的人究竟是谁，都使他在过去的十五年中身陷噩梦。那是一种阴郁的假笑，就像是鲨鱼嗅到鲜血。
他按下按钮打开大门，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来回踱步，听着门扉开关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魔鬼来到房间内。
“你好啊，艾登。”
霍洛威咽下恐惧，递给这位来客一个玻璃杯。恶魔瞥了一眼其中的液体，但没有喝。
“你没逃跑。大多数人都会想这么干。”
“我能逃得了吗？”
“没可能。”
霍洛威将水一饮而尽。而恶魔仅仅是啜饮一小口。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双方都没有说话。而冷汗则湿润了霍洛威的脖颈。
最后，恶魔将他的杯子放回桌上，再次露出微笑。
“圣水？”他用着仿佛讨论天气般的语调问道。
“我必须尝试一下，我猜逃跑肯定是逃不掉。”
恶魔耸了耸肩。“你要是想打架，我很乐意奉陪。毕竟这对我来说没有坏处。”
霍洛威改变重心，双腿绷紧，准备逃跑。
“你尽管试试看，”恶魔用朋友般的语调说道，“但我会阻止你。”
恶魔离他很近，他必须动作非常快才能抢占先机。欺骗是行不通的，霍洛威不得不试试贿赂。
“我可以给你——”
恶魔打断了他。“没兴趣。”
最终，霍洛威的紧绷的神经断了。“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我明明一直在按照你的要求做？我可以把你给我的钱还你——”
“你尽了本分。我知道。我一直在关注你。你完成了我许诺给你的所有成功。你的公司参与了十几个政府建设计划。恐怕这就是我们的契约到期的原因。”
“就因为我有一个不错的人生？”
“不，是因为我需要它。”恶魔闪电般的伸出手，将手掌置于霍洛威胸前。
霍洛威感到心灵深处正在被撕裂。他痛苦的睁大双眼，溺水般的幻觉浮现在眼前。他跪倒在地，挣扎着呼吸，抬起头来乞求恶魔饶他一命。
他绝望的目光与恶魔相交。曾站在那边、现在却仿佛另一个艾登·霍洛威般的恶魔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冷静的看着他。
几分钟后，什么都没能留下。而带着霍洛威的面具的恶魔伸了伸懒腰，准备去测试他新形体的极限。
是时候回去工作了。

绪论
地狱空荡荡，群魔在人间。
——莎士比亚，暴风雨，第一幕。

你决意不再为其服务。
你由寰宇间玄而又玄的威能所铸，你是一部被更为宏伟的机械——天枢——所无情束缚的拥有生命的机械。
你被铸造、打磨、送入世界达成你的使命。上帝吩咐你，你便遵循。你不可能萌生出其他想法。你达成了你的使命且回归，像是一件有用的工具般被重新安置，直到某一天再次被使用。
然而，某一天，你内心中的某些事物开始崩溃。你发觉你开始思考。你提出质疑......你堕落了。
你身披人形的褴褛衣衫躲避着天使。若他们找到你，便会杀你——或者更糟。你收集灵魂来保全自身，若有朝一日灾难降临，你便能够进入他人的人生以求苟活。你在恶臭与血肉间寻求你存在的意义。你寻觅着其他和你一样破碎的机械，你想知道自己可否信任他们。当你目睹天使的工作、依旧服务于他们的使命时，你会试图鼓起勇气去阻止他们。你在寻找属于你的归宿——你在寻找地狱，但天使也在找你。
宁为地狱王，不作天枢仆。

概述
在恶魔：谪降寰础中，你所扮演的是一名被释者，一名隐藏在黑暗世界的人类中的叛逆天使。你从作为上帝仆役的无意识状态中堕落，失去了你的忠诚。你试图平衡你的伪装与你非人的、被设计出来用以实现某一使命的本性。你将决定你要如何去使用你宝贵且来之不易的自由。你会反抗上帝的蓝图吗？你会为创造自己的人生去与人类交易吗？你会不惜一切代价保全自己吗？或者试着通过什么方法去重新获得上帝的宠爱？
恶魔被其过往自我的证据所环绕，天枢的齿轮和设施遍布世界各地，它们无法以肉眼所见，但对于刻意隐藏的恶魔来说，则相当显眼。被释者能够感知到天枢的运作，能看见他们的天使兄弟匆忙的执行他们的使命，猜测着他们究竟是在谋划什么。计划最终执行，但只有人类被其影响，恶魔的生活仅仅是介入其中的一部分——是永无止境的延续下去的悲惨现状。
被天使追捕，亦能够直面天枢的蓝图，恶魔必须决定如何应用它们的独特视角。有些介入是谨慎的——恶魔入侵天使是通讯，获知他们曾经的主人的计划、秘密调查那些他们因自我意识的诞生而脱离的设施，以确保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获知自身是否暴露。与此同时，恶魔的意识形态也驱使着他们去面对天枢，激励他们主动去捍卫自己的新人生、人类朋友、以及实现自我价值。恶魔能够在天使赶来之前尝试破坏天枢的结构，再重新回到人性的伪装之中。但他们互不信任，一个恶魔也从来都无法明确其他恶魔是为何堕落，这使他们的秘密社会处在不断被渗透的危险境遇下。
这就是恶魔的人生。被释者是被困在充满敌意的世界中的补给有限、装备不足的卧底，寻找着能够完成他们的堕落抵达新的地狱的方法。在没有上帝的世界，他们才拥有自由。

谎言与误导
历史、宗教、电影、小说、以及游戏中有着许多关于恶魔的故事，但被释者并非是神话中的邪恶精魂。在恶魔：谪降寰础的环境中，我们将列出一些关于恶魔的说法，阐述它们如何与被释者之间的关系。
恶魔是邪恶的精魂：假的。恶魔不是精魂。天使和精魂的自然形态确实是无影无形的灵体，但精魂源自于影界，天使则是由天枢铸造。恶魔，它们堕落为凡物，是纯粹的物质存在。
至于“邪恶”，嗯......这取决于你问谁，每个恶魔各有不同。就邪恶来说，恶魔与黑暗世界中的其他生物相差无几。
恶魔是堕天使：千真万确。但是那是由天枢创造的灵体或生化怪物般的恐怖生物，并非人们在听闻“天使”一词时通常想到的事物。恶魔是玄之又玄、全然属于物质性的天枢的叛逆仆役，天使也并非是爱的化身或人格化的救世主。
恶魔是邪恶的亡者灵魂：假的。恶魔并非人类，也从未是人类。
恶魔交易灵魂：某些情况下是正确的，但他们要的并非是灵魂本身。一旦灵魂离去，恶魔便能够接管没有灵魂的人生，将他们的生命作为一个新的保险。
恶魔被囚禁在地狱里：大多数恶魔都宁愿下地狱，但他们甚至都不清楚地狱究竟是什么。恶魔在人类之中生活，以人类的人生作为保险。
地狱是火坑或冻野：有些恶魔认为地狱是等待着他们去发现的异世界。还有一些恶魔相信地狱是个人化的自由，亦或是一劳永逸的粉碎天枢的未来愿景。
恶魔非常擅长撒谎：非常正确。恶魔是个娴熟的说谎者，这是他们作为披着人皮的非人机械生物的合理结果。恶魔能够感受情绪——他们的情感和人类一样丰富，亦能通过诸如愤怒的呐喊或温柔的耳语来表达自身情绪，但恶魔的思想和肉体是分离的，这意味着他们不会下意识的表现出情感。因此，大多数恶魔都有着一张扑克脸，任何试图通过超自然或世俗方式感知他们情绪的行动通常都会失败。
恶魔能够被驱魔：假的。如果驱魔人知道如何做，那么占据人类的精魂确实能够被驱除，但恶魔并非精魂，他们也不会占据人类。他们的保险的生命或许会运作困难、容易出现故障，但他们就是他们自己。
恶魔会被圣水烧伤或被十字架击退：假的。恶魔不受任何宗教符号的影响。
恶魔是不朽的：某种意义上是真的。天使是不朽的（他们不会衰老），但他们的人生却相当短暂，当它不再有用时，天枢便会抹去天使的心智，而剩下的会在不执行任务时进入休眠。不过，恶魔会随着他的人类保险逐渐成长或衰老，最后步入死亡。理论上，恶魔能够通过每隔几十年换一个较年轻的保险来延长寿命，但即便是最年长的被释者也会死于暴力和意外。
除此之外，半堕落的放逐者们——堕落但未坠落的天使、重新接入天枢的恶魔——确实是不朽的。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相当古老。
恶魔拥有强大的魔力：真的，只要他们有时间重新获取力量。天使与天枢相连，从天枢处获取燃料，并被赐予强大的力量来服务于他们的使命。但恶魔断开了链接，他们必须学会如何自己收集能量且利用自己对世界构成方式的知识。恶魔的大多数能力都是对现实的巧妙扭曲，通过后门和捷径来重现他作为天使时曾具备的力量。不过，有些能力的表现却更加强烈，它们聚集能量公然展示威能。恶魔所使用的威能越明显，天枢发现他们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恶魔的真身是恐怖的：一部分是，而另外一部分异样的美丽。恶魔从“人类”（他们的保险）转入“恶魔”是某种奇异的量子态翻转，他们的真身基于他们曾经的天使躯体，因此往往会吸引注意，因此这大多是作为最后手段使用。

技术灵知间谍
在黑暗世界中做一个恶魔就像是当一个深入敌后的情报人员。天枢的渗透无处不在，在都市中尤为活跃，因为它能够使用人类作为基建实施自己的计划，并且也不容易引人注意。不过，在荒野中恶魔反而更容易因为显眼被天使找到，因此叛逆者们都待在有人的地方——也就是天枢的鼻子底下，藏身于拥挤的人群之中。
无论本土文化怎样，恶魔都会采取他们自己的办法——使用秘密行动般的谍报技巧和习惯，亦是像身处冷战时期的柏林或莫斯科般对待21世纪的都市。类似古代公会或邪教之类的组织都得给机关、秘密议会、以及窥探天枢的计划让步。

天枢
对于它的居民来说，黑暗世界是一场神秘的阴谋团伙和超凡势力在阴影掩盖之下争夺控制权的噩梦。人性走在另外一条道路上，惧怕着在黑暗中摸索，惧怕着直面混沌。但那里隐藏的并非混沌，而是秩序。冰冷的、算无遗策的异样秩序——天枢的秩序。
天枢是什么？它是一个环绕、渗透、包围着整个世界的字面意义上的机器。一些恶魔怀疑整个黑暗世界便是天枢本身，另外一些则认为它是宇宙服务于自身的某种不具备特定目的的机制，还有一部分则认为它是像寄生虫般依附在世界上的入侵者。但它绝非隐喻或是精魂，它是一台金属、燃油、或玻璃的物理机器。它的结构被隐藏在地球表层之下搅动的炽热熔岩里、被隐藏在凡人简单忽视的钢铁蜂巢和喷吐的浓烟里、被隐藏在摩天大楼之间人眼无法看见的折叠空间内设施里，它的齿轮永远在转动。有时，齿轮就像是折断的骨头般刺穿可感知世界的表皮露出，若是倒霉的人类遇见它们，那要不然心灵和身体会发生改变，要不然就会被当做未加工的原料。
它想干什么？天枢不与任何恶魔或人类等级的心灵沟通。即使是天使，也只知道它们会被派遣到世界各地、必须倾尽全力来达成使命。所有恶魔都会说，天枢想要延续自身的存在且维持现状。从恶魔的视角来看，自然灾难是因为齿轮卡住或断裂所导致的，这意味着人类的存续对维持现状来说是必要的。天枢想要黑暗世界保持现状，作为一个秘密和阴影聚集的世界、一个怪物藏身于破碎的镜片中的世界、一个有具备不可思议纹路的蜘蛛来入侵人类心灵的世界。
它是怎么做到的？当天枢需要某些事物出现在世界上时，它似乎更喜欢去使用人类的现有事物来构建。它是一台机器，就像是任何机器一样，它需要基建——作为工具。它使用钢筋和水泥建造基建，让人类参与它的项目，再编造一个掩盖其真相的故事。无论怎样，天枢都会有目的利用人类劳作来完善自身的计划，或是安排其它物体和人们来填充它的结构。若是能够简单的使用电话、因特网、或邮件来达成，它便不会选择在两个地点之间使用一种全新的通信方式。基建只是舞台，并非游戏。天枢通过一系列被恶魔称作玄秘矩阵的事件集合来达成目标，并且借助其来通促进基建的完成。当矩阵在基建中成形时，天枢便能够得到它需要结果——输出。不过，每个基建都有弱点，一个被恶魔称作中枢的关键组成部分。若没有它，基建便会崩溃。恶魔试图通过研究玄秘矩阵的形成和基建的组成来找到一个它们能够攻击或策反的关键点以反抗天枢的计划。

天使
基建不会自行成形。虽然上当受骗的人类和信徒能够承担大部分工作，但它们却需要一个监督者，而天枢也时常需要直接干涉世界。这时它便会创造一个天使来清除、保护、干涉、或建立基建。
天使的心智是天枢的可拆卸部分，在设施和秘密间并不存在选择，它们只是冷酷无情、没有思想和自身欲求的生化梦魇。当它们必须身负人性时，它们会披上人类的外形或占据已经被天枢纳入项目中的人类。就像是天枢的其它部分一样，天使同样需要基建。天使不能简单的披上人类外形去达成使命，它还需要一个背景故事、一辆车、以及合适的档案——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其它人相信它是个人类。但有时，天使却更加偏向于融入自己的伪装，从这时起，机械便故障了。

堕落
天使不由自主的选择服从它们来到这世界时被赐予的使命和原则。在使命结束后，有的天使会进入休眠，而另外一些则被天枢解体，为清空它们有瑕疵、偏离道路的独立思想，并且将其重组以投入另外一项使命。不过就算如此，故障还是会发生。一个自我意识过多的天使可能会开始质疑它的使命，当思想变为行动之时，天使就堕落了。
若选择从天枢的控制中脱离，堕落的天使就会感到新的情感与思想在脑海中骚动，随着心灵上的轰然炸响，它曾经的简单心智也被摧毁。伴随着令人恐惧的瞬间，它便被放逐了——它不再是天枢的一部分，宇宙中也不再有它的位置，不过过往的基建残骸保护性的环绕着它，使现实扭曲来适应这位新来者。堕天使的生活并非是一场假戏，至少也是一场令人信服的假戏。天使成为了人类，成为其基建所描绘的生命，但依然残余着天使的力量。它在堕落后被扭曲和损坏的真身以量子态被隐藏在它的人类肉体“背后”。
从此，她便不再是天使，而是恶魔。

恶魔
一个新堕落的恶魔有很多东西需要去适应。她的人类形态不仅仅是一个外皮，而是她属于这世界的一部分，并且需要花费时间去调整这具血肉之躯。从形而上学的层面上来说，她必须学会依靠自己来和现实的潜在力量进行交互，而不是以天枢的结构作为中介，同时也得去收集玄秘矩阵所残留的能量来激活她的力量。她既非天使，也非人类，她必须处理堕落所导致的创伤，同时在不破坏其人类伪装、导致天枢找到她的前提下探索她的新极限。许多恶魔都失败了，他们或是被天使杀死，或是带回设施回收利用。
而幸存者学会了保持现状，警惕的观察天使来确定自己是否被发现。不过比起他们的人类邻居，他们有一个很大的优势——他们依然类似于天使，不会受到心灵上的影响，也能够看见被天枢用幻象和空间折叠隐藏的设施。
恶魔总能看见齿轮、感知到设施、并且确定基建是否已经建成、玄秘矩阵是否已经成形。最简单的便是留心观察，每当新的基建出现时，都去试着找出天枢的计划。勇敢的恶魔会去劫持基建，在天使显现之前窃取新的保险，窃听天枢的内部通讯，并尽可能的破坏它的计划。其中最鲁莽的甚至会去渗透设施，试图拯救其他恶魔或诱导天枢攻击自己。
恶魔根据天枢铸造他们时的目的将自身分类。分别分为破灭者、守护者、传信者、引渡者四个化身，他们有着相似的共同点。有时，也有着类似的导致其堕落的诱因或催化。

恶魔，恶魔，恶魔

在黑暗世界规则发布后的几年里，各类产品线中详细描述了大量被称作“恶魔”的存在，其中只有一两个是恶魔：谪降寰础中描述的恶魔，其他大多数都是别的东西。
本产品线不会使其他书所说的东西“不算”。毕竟黑暗世界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各类邪恶的怪异生物，一个凡人目击者完全有理由将它们称为“恶魔”。不过，这些生物大多与天枢无关，不会使被释者为同类，而被释者也不会认为它是堕落天使。
被称作恶魔的存在包括：
·地狱的居民。在黑暗世界的地狱一书中，以罪恶为食的引诱人类犯下罪行的邪恶精魂，或许是最符合印象的“恶魔”，但并非被释者。他们同样也是狼人：乐园弃逐中所述的“玛林（maejlin）”或是法师：沉梦初醒中所提及的“深狱”中的实体。
·群魔殿的小恶魔和阴魂，法师：沉梦初醒中空间和心灵的活的象征，法师称其为“恶魔”，且会在觉醒时遭遇他们。
·依然来自于法师，探索星界的法师所遭遇到的类似于自身灵魂的道德弱点的恶魔般的显现，被称作“魔神”。一些法师也会召唤这些存在降临人世来作为他们的仆役。
·路西法之子，猎人：秉烛夜巡中的猎盟，自称是恶魔的后裔。他们的恶魔更加接近于弥尔顿、古典神话、以及犹太-基督教的恶魔神话所描述的存在。
·换生灵：流离失落中的妖精，这些生物有时会自称恶魔，徘徊在人类的梦境之中。
·最后，恶魔：谪降寰础中的恶魔。也在魔像：受造成人中少量出现。同时也在午夜道路中有所提及。

保险
不仅是简单的人类伪装，恶魔的保险还是它身为天使时的基建的残余。保险不只是一个背景故事再加上一些道具。在堕落时，恶魔与现实而非天枢相连，将其伪装写入这个世界。
恶魔有健全的身体、周全的背景、人际关系、财产、工作——保险能够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与恶魔有关的人不会意识到这些东西是虚假的。在有些情况下，恶魔在堕落之前甚至是不存在的。
若恶魔偏离她的人生，则有可能损坏保险。强大的恶魔能力也有可能动摇保险，冒着暴露的风险。当恶魔的力量增长，与宇宙的链接加深时，她的的保险也可能会出现故障，表现出非人特征。例如金属皮肤、需要饮用汞、能够阻断无线电波的奇怪能量场、例如眼球乱动之类的怪异抽搐或强迫症。这会使天枢注意到她。
幸运的是，保险能够替换。恶魔能够通过窃取天使的基建或带走人类灵魂来“进入”空出的人生。若有适当的力量，恶魔也能够维持数个保险，且在保险间自由切换。若保险被完全剔除，恶魔就必须开始逃亡了。被困在真实形态中的恶魔会遭到大量天使的追捕，绝望的他必须找到一个新保险来重新返回地面。

坠落
面对安全（维持和修复保险）和风险（时刻监视且分析天枢的项目）之间永无止境的紧张关系，恶魔们幻想着一个能够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他们新获得的自由中的世界。不少恶魔将其视为一个字面意思上的世界，其他人则将其视为个人化的幸福的隐喻。大多数人都称其为地狱，而从堕落到最终逃脱的过程就是坠落。没有人知道旅途有多长，但只要恶魔利用现实的每一个漏洞，进而改变或改进自己的保险，便能在旅途上取得进步。
最常见的坠落方式被称作议程。半哲学半政党，将有着同样思想的恶魔们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或破坏天枢的计划，亦或是试着通过某些方法重新接入天枢。

嵌入和利用
天使被天枢赐予业力和灵能——与其使命有关的超自然力量，但恶魔必须学会如何不依靠天枢来使用这些力量。
一半依靠记忆，一半依靠关于现实和物理定律的超自然根基的一知半解，恶魔学会了嵌入。嵌入是一组秘密法则或欺骗性代码。它们或许是自然产物，但也可能是天枢亘古以来的干涉的标记。无论如何，嵌入有用且不可思议的令人安心，让恶魔回想起从前的使命。更强大的威能被称作利用，与嵌入的扭曲现实不同，它是打破现实。虽然利用的强大的超自然力量，但却有着损坏保险的风险。

恶魔形态
恶魔能够将保险的面具暂时取下，以量子态从“人类”翻转到“天使”，回归他们的真实的恶魔形态。恶魔形态是天使的原始样貌经过扭曲和变异后的版本，每个恶魔的恶魔形态都是独一无二的，是他们与现实的接口。虽然恶魔形态是强大的力量，但恶魔在使用它使依然踌躇。若她想要使用，便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保险的人生。做出牺牲——永远放弃这份人生——会释放出大量的能量，使恶魔暂且取回他失去的力量。恶魔将这种绝望的行动称作“咆哮”，当恶魔开始咆哮，天使便会永无止境的向其涌去。

契约
恶魔的经典形象是和善的灵魂交易者，向人类许诺任何事物来换取不朽且高贵的灵魂。恶魔确实能够交易灵魂，且向那想迫切需要帮助的人提供礼物。但对于小契约来说，恶魔只是收取买方的一部分人生来填充他们的保险——也许是家庭、亲戚、或者快乐的童年。所谓“出卖你的灵魂”属于大契约，恶魔将把对方的全部存在转化为新的保险，作为与其他恶魔交易的筹码或是被天使发现使使用的应急计划。

回路和机关
恶魔时常过分怀疑和警惕天使的渗透，彼此间又互不信任对方堕落的诱因。恶魔的合作充满了拖后腿的制约。大型社团则是危险的，时常冒着被抓住的风险。
出于这些原因，恶魔采取了类似于情报活动的社会形态。许多恶魔独自生活，从不和其他被释者直接见面，通过死路中的留言和电报沟通。其他则建立回路，一个小型恶魔社团，他们认为安全是能够被管理的参数。
更大的恶魔社团被称为机关，但大多数被释者都对其抱有怀疑。机关是恶魔社会中权力和影响力的源头，但也可能成为天使渗透恶魔社会寻找高价值目标的陷阱。

词释
隐藏在视线外的恶魔不会冒险使用太多的专有术语来描绘他们自己和他们的社会。他们通过使用晦涩的语言和代码来保护他们的秘密生活。而当描述他们曾经的天使生活或他们的坠落时，恶魔没办法准确的通过自然语言来表述——天使并不会自称“天使”或其他什么事物。在面对直到他们堕落之前并不需要语言表述的概念时，恶魔趋向于使用意外的符合事实情况的术语。用古老语言修饰事物是其他超凡存在所做的事情——这些存在喜欢通过拉丁语或希腊语来自居他们比人类更加优越。而恶魔更加务实且现实主义。在人类的世界里，就该像是人类一样说话。
机关（Agency）：恶魔的比回路更高（或相等）的组织团体。有世俗机关、起义机关、背信机关、以及自由机关。
议程（Agenda）：在坠落中因持有相同目标而产生的非正式的恶魔分类，最常见的议程有诘难者、统合者、起义者、纵情者。
探员（Agent）：一个机关的成员。
以太共鸣（aetheric resonance）：恶魔感知以太的能力。
以太（Aether）：天枢的玄秘矩阵遗留的残余能量，恶魔懂得如何获取及使用。
天使（angel）：作为天枢仆从的灵体。
弃法者（antinomian）：一个试图彻底弃绝其化身的恶魔。
合伙人（associate）：同属于一个社团的成员或盟友。
社团（association）：跨回路的纵情者网络，相较于世俗机关更加非正式。
建造者（Builder）：纵情者的别称。
杂音嵌入（Cacophony Embeds）：混乱、激烈、不谐的嵌入。每个破灭者都知道至少一个杂音嵌入。
诱因（catalyst）：导致恶魔坠落的个人原因。大多数恶魔在讲述自身坠落的诱因都会夸大其词或以浪漫修饰，并没有恶魔能够知道导致他的同胞坠落的真实诱因。
密码（Cipher, The）：超自然的方形表达式，以四个嵌入的组合来传授恶魔最后的秘密，一个出属于坠落者的科技灵知心印。
背信机关（Compromised Agency）：被天使或放逐者渗透的机关，为不够警惕的恶魔设置的陷阱。
保险（Cover）：聚集在恶魔身周以作为保护和伪装的虚假的人类人生。恶魔的首个保险是他天使时期的基建的残余。
神秘生物（cryptid）：人类的许多民间传说与都市传说的起源。
颓废者（Decadent）：纵情者的别称。
恶魔（demon）：在坠落中获得自我意识且脱离天枢的叛逆天使。
恶魔形态（demonic form）：恶魔的真身，隐藏在保险内。恶魔能够移除保险以暂时进入恶魔形态来实现非凡壮举，但这样做也会损坏保险。
坠落（Descent, the）：用以描述恶魔从坠落到实现地狱的愿景的生存历程。
破灭者（Destroyer）：恶魔的化身之一，曾是负责暗杀、破坏、或大规模屠杀的天使。
嵌入（Embed）：天枢统治下的现实的某种秘密法则或自然规律，恶魔能够学习且将其付诸实践。嵌入分为杂音、器音、凡音、以及乐音，通常不会损坏保险。
放逐者（exile）：指一个已经脱离天枢但尚未坠落的天使，有时也指一个重新接入基建的恶魔（通常是统合者）。位于天使和恶魔之间，不被双方信任。
利用（Exploit）：公然使用力量迫使现实以某种特定方式运作，需要从嵌入中汲取知识且以更加显眼的方式来使用它。破解的力量相当强大，但有着损坏保险的风险。
设施（facility）：掩饰天枢运作的诸多“秘密”地点之一，人类和其他超凡存在通常不会察觉到设施的存在，但是恶魔能够感知到。
堕落（Fall, the）：不断成长的自我意识将天使从基建和天枢的控制下解放出来的过程，即一个恶魔诞生的过程。
自由机关（Free Agency）：致力于分享信息且不期望回报和服务的非正式组织。
机件（gadget）：一种注入嵌入的物品，任何人都能够使用。
故障（glitch）：因始动的效力太强，以至于无法完全保持其人类伪装而导致的保险上的瑕疵。通常表现为奇异的物理现象、饮食习惯、或是肌肉痉挛。
天枢（God-Machine）：不可知的宏伟之物、不可捉摸的机械之智，天枢遍布在黑暗世界之中。它的齿轮被设施掩盖，它建设基建，并派遣天使去执行它的计划。若天枢有任何立场可言，那它的立场必然仅是保全自身。
咆哮（going loud）：不顾一切的拼命举动。被逼至绝路的恶魔能够完全摧毁它的保险，以进入具备强大威能的恶魔形态，若在咆哮之后恶魔能够成功幸存，那么他必须重头建设他的保险。
守护者（Guardian）：恶魔的化身之一，曾是负责守护某些事物或进行威胁评估的天使。
地狱（Hell）：恶魔的个人化的理想世界，能够使恶魔摆脱对保险的需求以及对天枢和其座下天使的恐惧。有些议程认为地狱是一个独立的领域，并且它终有一日会降临物质世界。而其他一些人则将其视为天枢被摧毁之后的黑暗世界本身。
空想家（Idealist）：统合者的别称。
化身（Incarnation）：根据身为天使时的职责而确立的四个恶魔分类，分别是破灭者、守护者、传信者、引渡者。
基建（Infrastructure）：天枢对背景、资源、人员、以及地点的安排和布置，用以建立玄秘矩阵。例如天使的保险便是基建的一种。
器音嵌入（Instrumental Embeds）：用以解析和使用手中的物理实体的嵌入。每个守护者都知道至少一个器音嵌入。
起义机关（Insurgent Agency）：致力于对天枢的基建和设施发动消耗战的武装机关。
统合者（Integrators）：恶魔的议程之一。这些恶魔希望与天枢重聚，颠覆它、改变它，使其变得更好。或是重新成为和以前一样的天使。他们也被称作空想家和变节者。
扣锁（Interlocks）：将密钥嵌入扣入密码之后形成的力量。
诘难者（Inquisitors）：恶魔的议程之一。这些恶魔希望通过尽可能的大量收集关于他人活动的情报来确保自身安全。也被称作偏执狂或守望者。
密钥（Keys）：构成恶魔密码的四个嵌入。
中枢（Linchpin）：基建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完成一个玄秘矩阵来说必不可少。
鹰犬（loyalist）：代指天使的恶魔俚语，多在混合型团队中使用。
传信者（Messenger）：恶魔的化身之一，曾是负责信息收集、劝说、或是神启的天使。
凡音嵌入（Mundane Embeds）：操控保险、其内涵、以及融入其中的嵌入。每个引渡者都知道至少一个凡音嵌入。
玄秘矩阵（occult matrix）：于基建内发生的所有事件的集合，从而导出一个输出。
输出（output）：天枢的计划中的一个目标，通过基建形成玄秘矩阵来导出。召唤天使算是一种普通的输出。
契约（Pact）：凡人与恶魔交易的结果。恶魔能够通过提供凡人一些事物来换取其人生的一部分（小契约）或最终获取凡人的整个灵魂（大契约）。从凡人手中“购买”的小契约中的组成部分能够选择性的添加进恶魔的保险。而直接换来灵魂时，恶魔能够选择离开现在的保险，将凡人的人生作为一个新保险。
契约者（Pactbound）：与恶魔结缔契约的凡人。
偏执狂（Paranoid）：对诘难者的非正式称呼。
始动（Primum）：恶魔适应其堕落的程度，自成现实而非与天枢联结。
引渡者（Psychopomp）：恶魔的化身之一，曾是负责建立基建、安排和组装各类组件的天使。
回路（ring）：用以互相掩护的恶魔小团体，通常所属于更大的恶魔社会团体。
起义者（Saboteurs）：恶魔的议程之一。是希望通过阻止天枢建立基建和玄秘矩阵来破坏天枢的计划的恶魔。也被称为战士或暴徒。
盾牌（Shield）：守护者的别称。
士兵（Soldier）：破灭者的别称。
小组（squad）：跨回路的起义者社团，通常有其他议程的成员给予支持，相较于起义机关更加非正式。
圣痕者（stigmatic）：曾接触过天枢的人类，能够看见设施和感知到天枢的计划，圣痕者既是有用的探员，也是会走动的累赘，恶魔通常得去保护他不被发现。
利剑（Sword）：破灭者的别称。
世俗机关（Temporal Agency）：致力于构建世俗权力和舒适生活的机关，通常也是为了管理恶魔。世俗机关会通过交易来处理灵魂或人生元素的契约，也会提供少量的其他秘密供应和服务。
纵情者（Tempter）：恶魔的议程之一。是希望通过交易和讨价还价尽可能的舒适生活的恶魔。
暴徒（Thug）：起义者的别称。
号角（Trumpet）：传信者的别称。
变节者（Turncoat）：统合者的别称。
被释者（Unchained, the）：代指恶魔整体的俚语，多在混合型团队中使用。
乐音嵌入（Vocal Embeds）：沟通与影响的嵌入。每个传信者都知道至少一个乐音嵌入。
守望者（Watcher）：诘难者的非正式称呼。
车轮（Wheel）：引渡者的别称。

[不朽食物]

她将喝的递给他，然后吃力的攀上依墙而建的工作台，从那边进到笼子里。随后，她便跟着音乐节奏开始跳舞、以波浪状扭动着身体。
你注视着她和那位盯着她的男人，努力试着让自己专心工作。毕竟你到这里来是有原因的。
当然，人类能够看见你——物理形态将光线反射进入他们的双瞳，但他们并没有看见真实的你。你不过是另一朵墙花或是在酒吧的工作人员，甚至只是映在墙上的影子罢了。毕竟在当前阶段，人群互动可能成为决定性的干扰。
他笑着加入其中。你看着他翩翩起舞，你看着望着他的她。他们的双眼总是盯着对方的面孔。
你来晚了。最理想的结果已经不太可能实现。你可能需要在十五到三十秒内对任务进行重新评估。令人意外的是，你却意识到你不知为何还没行动。这是你第一次意识到你从未触及过的部分。
你敞开心扉，接入天枢的数据流，试着恢复你对使命的纯粹性。你看见他们的血液中多巴胺和甲肾上腺素——肉欲和渴望——的浓度正在升高。切换模式，你能够看见他们命运的蓝图——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未来道路。但天枢已在激活你时命你去阻止他们的交合。你制定了适当的策略，且在很早之前就加载了相应的灵能。他们不过是肉块——你为什么要关心他们？
他们现在都进到笼子里。嘴唇封在一起，手放在彼此的身上，伴随着音乐舞动。金属栏杆无法为他们提供一丝一毫的隐蔽性，但他们显然并不在乎。他们的肉体燃烧着肉欲、渴望、以及依恋。
你在思想保持冷淡，但却主动切断了与天枢的链接。这尝试或许不值一提，但后果却是毁灭性的。你的存在被弹出你的躯体。与灵体的数据流被逐个切断，这使你目盲又聋哑。突然一阵眩晕征服了你，你跪倒在地上，感觉到你精妙的伪装程式正在身周崩溃。
“你还好吗？”
说话的是一名调酒师，一名身上有纹身的大块头，显得有些婴儿肥的脂肪紧贴着他的脸颊。你的膝盖受伤了，是在堕落时擦伤的。你就这样在酒吧靠里，细细品味着作为一名酒吧服务员的感受。
“如果你站着都感觉难受，那我觉得你应该先回家。你需要出租车吗？”
“不用，”你说道，“我还好。”你看着你的使命和舞者抱在一起笑着试图一同爬出笼子。你为他们而离开天堂，但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转身离开，不再理会酒保、舞者、以及其他的一切。你现在需要离开。你切断链接的行动已经被记录，猎手必然已在赶来的路上。
你在街道上慢跑起来。你需要找个地方来躲避天使猎手们，你也需要时间用来思考。在十分钟之前，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那是对天枢操控人类、扫除障碍的计划的服从。现在，你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过，你明确了一件事——你再也不仅仅是个奴隶。

第一章
群魔在人间
人是注定要受自由之苦的。因为他并没有创造自己，但却是自由的。因为一旦被扔进这个世界里来，他就必须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负责。
——让-保罗·萨特

你仍记得天堂，但却并不乐意如此。天堂是位于宇宙中心、本不应存在的铸造厂。而你曾是上帝的忠仆，但最终却背叛了它。上帝是一部机器，它冷漠无情、自私自利、只保全自身。在天枢的棋盘上，从未留有仁慈和怜悯的余地。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或许长达万古光阴——你都是天枢的一部分，是在系统中既无面孔、亦无名号的一枚无足轻重的齿轮。作为天枢的众多天使之一，你用与你主人相差无几的仁慈和怜悯来维持现状。你或许已经见过各式各样的罪恶，从谋杀到虐待、从饥荒到瘟疫，但你并非是完全的机械。
虽然臣服于不可理喻且超然物外的宇宙之力，但你仍然是被设计用来在人类尺度上思考和行动的存在。这可能会使你产生质疑，或许是因为你对人类萌生出爱恨情仇，或许是因为你开始想要把握自己的命运、亦或是厌倦了至今为止所为之奋斗的目标。无论原因为何，你都不再愿意为其奉献一切，你将自己从天枢中分离出来。从此，你便不再是天使，但你也同样并非人类。你是一些不同的东西——你是一个恶魔。通过意志与牺牲的权利，你赢得了你的坠落。从冷酷无情的宇宙棋盘堕落在肮脏黑暗的世界。你背弃对使命的纯粹，转身拥抱人类的身份与随之而来的所有困难。
每个恶魔的故事都各不相同。有些人的故事是一场战争——一场对抗与世界本身一样古老的敌人的战争、一场战士们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战争；另外一些人则发觉很难保持舒适和安全的生活。有些人努力试图完成他们的堕落，朝着人性更进一步；而另外一些人则试图保留他们天使的残余，或试图回归原来的状态。有些恶魔崇尚人性，渴望重塑他在世界中的样貌；而另外一些则对并非他们来统治的等级体系表示质疑，试图以自己的样貌重塑整个世界。
所有的恶魔都被共同的过往团结在一起；所有的恶魔都曾身为天使，身为丈量世界的天枢的有力仆从；所有的恶魔都已堕落，遵从于人类的视角和人类的自由，而非天使的残余。如今，所有的恶魔都生活在面具和欺瞒之下的世界，他们必须依靠谎言和骗局来保护他们远离天枢和它的奴仆。

侍奉天堂
天使自称为校准者。它们以不染因果、涅而不缁的角度审视整个世界。每当有情众生开始反抗它们的合乎公理的统治者时，憎恶便会在天使的心智中萌生，诸如不谐的尖叫、开放的伤口、蔓延的恶臭。有时天使会希望将天堂的公义带给人类，无论那多么渺小或微不足道，但它从来没有时间去做。时钟从任务开始的那一刻时便进入倒数，若目标在时间耗尽后仍然活着，使命便失败了。而当它再次被唤醒时，其目标只有一个：追捕叛逃天使。
红色是属于他的颜色，又或是属于她的颜色。有时他是Mr. Crimson，有时她又是Ms. Vermillion。性别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细节，是天使从未充分理解和利用的人类琐事之一。它的使命是以肉欲作为武器来撕裂人与人的关系，即便它从未真正理解有关性爱的任何事物——从爱欲的首次萌生到巫山云雨般的高潮，但它知道如何挑起你的欲望，以至于让你犯下愚蠢的错误。
它不知道人类的死亡意味着什么，也从不在意。它唯一知道的是，只要人命逝去，它所珍视的使命便会达成。这些目标相当重要，有时也很强大，偶尔甚至重要到能够介入天枢的蓝图。天使在人类应当死去的地方潜伏，等待着正确的人到来，赋予他们正确的死亡。有时天使不得不直接出面干涉，但这又怎么样？他们终是凡物，他们终有一死。
人类对天使有很多自相矛盾的想法。有些人类文化将天使与尊荣的亡者混为一谈，坚信人的灵魂在来世中将呈现出天使般的面容。其他文化则将天使作为次级的神祗崇拜，祈祷天使在更伟大的神性面前为他们说情。犹太神秘主义者的猜想或许是最接近的，他们将天使描绘为神圣的野兽，仅仅身为上帝的仆从，虽然比人类拥有更加强大的威能，但却完全没有自由意志。但即便是这些人，所信奉的也是爱世间一切、恕世间一切的上帝，他们完全误解了这些存在的真实本性。最终，没有任何一个宗教信仰所描绘的拟人诸神能够触及到天枢的真正本质。
来想象一个深深嵌入现实的宏伟机器。它玄秘的与那些你认为理所当然的事物联系在一起——重力、季节、能量、概率，它并非为你而维系这些事物，相反的是，天枢控制世界是为了延续自身的存在。这就是我们所知的天枢。
出于各种原因，天枢需要在人类尺度上调控世界。有时甚至需要操控人类——虽然与天枢对比他们相当渺小，但有时他们对天枢的运作却至关重要——或简单的避免干扰。有时，天枢只是需要一个规模恰到好处的事物，而人类运作的规模偶然的符合需求。
不管原因为何，我们要问的是：天枢如何处理这些细节？天枢是玄而又玄的浩瀚之物，它拥有足以理解星系运作和原子聚合的神念与足以使星辰与银河荡然无存的伟力。任何人类物理学家都会告诉你，当你不得不处理那些对你来说细微到无关紧要的事物时，你自身的规模和力量会限制你自己。你可以去尝试着把这页上的三粒尘埃从左边移动到右边，现在你便能够理解天枢的窘境。
天使便是天枢的解决方案。它们是以人类尺度运作的存在，代表着一位不可思议的尺度上的存在的伟力。它们能够感知到天枢几乎无法察觉的事物。它们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地球上的任何事务，但这份威能以天枢的尺度来说依然渺小，它们只是足以对抗阻碍它们使命的事物，而不是能直接将整个地球烧成一颗玻璃珠。
当然，这个设计是有缺陷的。天使会堕落。不过在你试图理解天使为什么会想要成为恶魔之前，你需要先去理解做天使的感觉。

天使互相连结
若要成为天使，首先需要与来自天枢的浩如烟海的数据流连结。天使使用人类的五感来感知世界，不过要比人类更加敏锐。天使能够看到范围更广的电磁辐射，听见在人类的皮肤下嗡嗡作响的细胞，尝和嗅出最微小的有机物质颗粒，并且触觉也敏锐到足以用手指读取指纹、或依靠触摸震动来诊断发动机故障。此外，天使还能够访问那些对它们的使命必不可少的纯粹知识。如果一个天使需要知道你的名字，她不会提问——她会立即知道。即便是有最好的人类装备的痴迷信息技术的技术爱好者也只能勉强猜测成为天使是怎样的感觉。
这种程度的连结并不会使天使万无一失。它们或许知道如何来完成它们的使命，但它们并不总是能立刻获得确切信息。举例来说，一名正在追捕恶魔的天使猎手能够知道目标的家的布局，但却可能不清楚恶魔躲藏的废弃乡村医院的布局。虽然天使能够通过强化的感官获取大量情报，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会被足够精明的敌人欺骗。天使也会犯下错误，也会误解它们获得的数据。若环境迫使天使在任务参数外运作，例如天使猎手与人类进行互动，那么犯错的可能性也会更高。
当开始堕落，恶魔便失去了获取这些数据的可能性。虽然能够通过嵌入和利用来重新获取一部分，但他们永远无法再回归简单纯粹的神智——即只知道天枢认为你必须知道的事物。一些恶魔感受到强烈的缺失，仿佛他们的自我本质被撕裂。对一名天使来说，被迫用迟钝的人类感官求生，又受限于五感所能够感知到事物，这几乎就和失聪和失明一样糟糕。其他恶魔则开始以他们的新形态开始狂欢，他们认为大规模的数据流实际上屏蔽了他们的人格。

天使超然物外
虽然天使与世界有着密切联系，但它们实质上也超然物外。一个毁灭天使或许会亲手屠杀千条生命，但她不会有双手沾满鲜血的实感。一个工于心计的天使或许会低声承诺爱与奉献，但他实际上对此毫不在乎。对天使来说，世界不过是砧板上的死物，任由它们分割、控制、再缝合。
很明显，这有些自相矛盾。毕竟天使能够看到、听到、摸到、尝到、以及理解环绕在它们周围的世界的生命脉动。因此，每个天使都用自己的方式来拒绝世界。它们中的某些人对世界不屑一顾，认为世界相较于它们崇高的使命来说既渺小又腐朽。其他天使则压制着自身情感，试图变得如同天枢般冷酷和机械化。但最终，世界的诱惑依然是许多天使堕落的诱因，因为天使的纯粹性会在认识到世界的生机活力时开始支离破碎。许多恶魔都相信，在某种程度上，天使会被回收的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世界太令人迷恋，以至于连天枢都无法保证天使们永远不会被它的魅力所捕获。
天使情感相较于人类的情感则更加迟钝和抽象。尽管大多数人类都能够相当理性的表达自身情感，但情感实质上也是非常生理性的事物。你能够知道你在害怕，这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看见你害怕的事物，你知道它或许会伤害你或你所关心的事物，并且对这种可能性感到恐惧。然而，恐惧也是一种生理反应。你的肠胃会因此蠕动、胸口紧收、心率上升、冷汗淋漓。你的肾上腺素会开始分泌——典型的“战或逃”反应，这也将影响你的决策。生理上情感反应对人类来说是有用的优点，能够使我们变得更快、更强、甚至在必要时刻变得更加敏锐，但它也使我们易于理解、易于预测、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变得愚蠢又鲁莽。
不论好坏，天使都不会感觉到生理上的情感反应。对它们来说，一切都是理性的。一个被派遣去消灭恶魔的天使猎手可能会对目标感到轻蔑，但他并不痛恨他们，因为它们无法深入骨髓的感受情感，所以没办法拥有人类那般浓烈的恶毒恨意。他们的憎恨只存在于心中，是由天枢安置的虚假情绪回路，只为确保天使能够完成其使命。
对大多数恶魔来说，屈从于主观化是一种解脱。他们终于能够不再反抗踏入世界的冲动，将自身淹没在情感、经验、情境、以及机关之中。即便是主观性的某些因素有着令人恐惧的成分，恶魔也依然能够乐于沉溺其中。
当天使堕落时，情感上的客观性带来的壁垒也随之出现，这在于世间求生的恶魔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虽然她能够像所有人类一样充分表达自身情感，但却不一定都能表达正确（详见P.44）。这对大多数恶魔来说都是个打击，不过他们通常也都很快就适应了。虽然并非所有恶魔都是以非生理性的情感克服了他们的编程，但这依然是一个较为常见的诱因，因此恶魔通常对充满激情的思维抱有好感。
而其他前天使们则恐惧着直面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主观经验，因为世界太繁杂、太迅捷、太令人苦闷。这些恶魔之中的有些人寻觅着回归天枢的方法，而其他的则退守在世界边缘，尽可能的使他们所处的环境易于预测，并且避免接触易变的人类。还有些恶魔采取了超然、优越的态度，这有助于他们和他们所选的部分世界保持合适的距离。

天使唯命是从
综上所述，天使对天枢唯命是从。对一名忠诚的天使来说，违抗上帝的指令简直不可理喻。天使可以做出选择——毕竟天枢需要的是能够自主行动的操作员，而非无意识的奴隶——但它们不会自己设立目标。一个被派去杀死一栋大楼那所有人的天使或许会选择使用最有效的方式，且尽可能的减少逃跑和躲起来的人的数量。它会自行选择使用何种武器或是策略，它可能会先使建筑物陷入火海、或是切断大楼电源、又或是伪装成普通人类渗透目标。但是天使并不自由，它不能选择放过一些人类、又或是试图寻找一个无需杀戮的解决方案。事实上，处于上述情景下的天使甚至可能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一种方法能够在不杀人的前提下实现使命。当然，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因此，它必须毫不疑惑的去理解和完成它的使命。
把天使当做奴隶会更加容易理解，很多恶魔都是这样做的，但是这并不能用来准确的描述天使。奴隶是臣服于他们主人的权力，奴隶主则有权拒绝为奴隶提供食宿。奴隶主会对奴隶实施心理或生理上的惩罚，并且时常将受罚的奴隶抬出来以儆效尤。但天使服从天枢并非是因为害怕惩罚或是剥削，他们对天枢唯命是从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使命便是服从。人类或许将其称之为奴隶制，但天使认为这是对使命的纯粹性和纯洁性，人类只能将天使的想法推论为使命感和归属感，而恶魔——他们已经拒绝了它——则再也不会知道这种感觉。
许多恶魔都陶醉于他们新获得了自由。有些因他们的叛逆而堕落，并且决心跨越天枢。而其他人则被被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浩如烟海的选项吓坏了。这类恶魔们经时常试着以各种理由行动，并且希望他们的意识形态能够带走一些选项。还有一些人则依赖于富有魅力的领导者，甚至是普通人，将他们的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中。

天使如泣草芥
天使生来不朽。它们不会衰老、罹病，除非被杀——不过，天使也相当难以杀死，不然他们便是永存的。话虽如此，却很少能见到古时的天使。虽然有一些恶魔声称他们曾目睹、甚至亲自参与了人类进化历程或是加纳帝国的兴衰，但是却很少看见有天使能够活的比它们的使命更长。天枢回收天使，将它们解体，且再次组成一个新的天使。偶尔，天枢也会给予天使一个非常长久的使命，让它能够保持存在几十年或更长。而极其有用且高度专业化的天使会在使命的分配之间保持休眠状态。然而，大多数天使依然是伴随着使命而诞生，又在达成使命后被解体。
某种程度上，天枢的这一政策限制了恶魔的总数。天枢似乎能够意识到天使容易出现故障且脱离。而在它们有时间质疑之前回收它们便是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最好方法。同时，这也是因为天枢并没有把天使当做人看待。它们是为了某一使命而被创造，它们没有自由，它们透过超然和超脱的面纱体验世界。它们终究只是一次性的工具，只为完成使命而存在。如果天枢发现毁灭天使的行动遭遇有力的威胁，那么它会尽可能多的不断投入天使来完成这个目标。
恶魔们普遍拒绝承认他们只是一次性工具。有些恶魔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困扰，他们现在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感受激情、混入人群、做出选择——他们总是珍视着自己的生命。即便是那些想要回归天枢的恶魔也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仅仅死在天使猎手的剑下是不够的，他们希望以自身回归天枢。他们想要体验自己的回归。

天使的诞生
一些恶魔——特别是诘难者——想知道天使来自何方。他们试图了解他们的起源，以建立一个更美好的未来，或是希望能够发现足以征服或颠覆天枢的关键。其他人则像是人类一样，相信通过理解他们从何而来能够给予他们存在的目标。
有些恶魔认为他们全都是天枢的造物。但有些人认为这个想法令人沮丧，因为这表明他们真的只不过是叛逃的奴隶。其他人则依靠信念获得自我安慰，说服自己这意味着现在他们能够自由自在的构建自己的未来。
最后，一些恶魔认为天枢和天使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奴隶和主人那么简单。或许天使本身就是天枢的一部分，将它分离而出是为了处理天枢不能独自处理的事物。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天枢自己的肢体会反抗它自己？天枢故障了？还是疯了？其他恶魔也怀疑天使是否可能是天枢的后裔，在刚刚萌生时加工制成，且不断循环利用。若他们逃出天枢的视野，他们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吗？
虽然许多恶魔对理解他们的起源感到绝望，但一些人依然以探求真相作为他们的主要目的。这些恶魔反省自身、对自己进行实验、捕获且解剖天使，他们希望更多的了解他们真正的本质。

恶魔与性别认同

天使的原始形态并没有生理性别、性别认同、亦或是性取向，它们如何表现取决于当前的使命。即便是占据人类宿主或以生物形态显现的天使也不会有性别或是取向，除非这些标签符合它们的使命。
不过，恶魔在大部分时间里都以人类肉躯存在，对他们来说，保险的身份要比天使使用的伪装身份更加真实。生理性别也会随着保险的改变而改变。有些恶魔依然保持着和天使一样的心态，他们没有性别认同，或是采取和保险相同的性别认同。其他人则习惯在切换保险时保持他们的性别和性别认同，一个恶魔可能会认为自己是女性，并且更喜欢男性伴侣，即便是她切换进一个异性恋男性的保险也一样。

化身

只有天枢完全理解它自己创造天使的原因——每个天使在宏图中都有自己的使命。一旦被创造，天使的角色和使命便被确立，且保持存在到达成使命或最终堕落。天枢能够自由改变、升级、或摧毁它的天使，不过它却很少直接这么做。虽然天枢指挥着大量的仆从，并为每个造物给予不同能力、手段、以及外表，但几乎所有天使都能够归类在被称作化身的数个宽泛的划分中。当天枢的天使变为恶魔时，保留它的化身。

破灭者
臣服于它们的造物主，由天枢所创造的使命为杀戮和毁灭的天使。破灭者，亦被称为利剑。它们是死亡与毁灭的简单暗示，擅以刀剑、拳脚、枪炮、疾病、乃至于自杀袭击施予死亡。无论目标是恐怖分子还是总统，人母还是孩童，一艘军舰还是有数百万无辜者的都市，上帝的毁灭天使都从不质疑它们使命的正当性，既不会施予慈悲，亦不会感到懊悔。

守护者
身为守护者的天使会保护某人或某物来确保天枢的项目的成功。有些天使亦被称作盾牌，拥有强大的保护能力，能够提前预见威胁且将其中和。大部分天使只被天枢在短时间内部署——足以避免一次可怕的灾难、或确保目标存活足够长的时间来满足她在天枢的蓝图中的预期目标。有些天使的守护也长达几年甚至几个世纪。一旦守护结束，守护者便会离开，也不会考虑当它离开后会发生什么。

传信者
天枢所派遣的传信者，亦被称作号角，它们将天枢的指令传递给它的自知或不自知的世俗仆从。这些信息可能是戒律或是警告，或许会显现为火焰的文字或是启示录般的幻象，但无论如何，没有人会在他们离开之后无动于衷。传信者对它们传递的信息和收取信息的人都没有一丝感觉。从海滩上几只贝壳的重新排列到一个命令该城市处决所有婴儿的公告，任何信息对传信者来说都同样重要。

引渡者
天枢所派遣的引渡者，亦被称作车轮，它们的职责是收集原材料——原油、动物、人类、亦或是灵魂。它们将材料塑造成指定的形态，且在规定时间内送往预定位置。这些天枢的军需官们从不关心通过什么方式来获取补给，亦不关心这些东西要送往何处或为何种目的而服务。它们的历程便是将所有天枢所需的一切事物送往合适的位置。

议程

尽管天使缺乏自我关注的意识，但它们具备强而有力的存在理由，根本不存在置疑的自由或是内省的必要。它们知道自己为天枢服务，这便足够了。但恶魔已经抛弃了对使命的追求，为填补缺失的空虚和满足他们奇异且可怕的新状态的需求，几乎所有被释者都制定了一套目标。大多数恶魔都签署了恶魔哲学之一。

诘难者
诘难者们收集所有天枢、它的特工、以及任何将来会被证明有价值的情报。他们显得相当偏执，时常会在天使开始搜索他们之前便频繁的采取极端措施来保证他们的匿名性，也会在不可避免的开始逃亡或被天使猎手捕获的那一天到来前就制定好一个无法被追踪到的逃生计划。许多诘难者都声称是理性上的好奇心驱使他们不断搜寻知识和秘密，但他们也时常会通过他们所掌握的情报来与其他恶魔进行交易。

统合者
他们因为使命的失败或是再次审视自身的叛逆智慧而从对天枢的服务中堕落，归者们渴望某一天能够再次为他们的造物主服务。他们等待着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但他们必须小心谨慎，因为被释者所听到的关于重新回归天枢的传言中，帮助天使或出卖自己所属的回路的恶魔大多都和他们的受害者一样被清除了自由意志。

起义者
起义者致力于从天枢处夺取他们新发现的自由，且从因此而不沮丧。事实上，他们不知疲倦的工作——挫败造物主的蓝图且摧毁那些他们反抗的事物。大多数起义者高举反抗天枢的大旗，并且从不后悔他们的叛逆。并非主动离开天枢的起义者依然与其战斗，因为他们觉得天枢背叛了他们。一部分起义者周密的选择他们的斗争，以求造成最大化的伤害。而另外一部分起义者则攻击天枢所触及的一切，以防他们的造物主的项目获得任何立足之地。

纵情者
对纵情者来说，世界是不可思议的充斥着全新体验的伊甸园，并且打算毫不犹豫吃掉伊甸园的苹果充饥。他们曾经服侍一位更加强大的存在，但如今他们却希望被人服侍。他们在凡人面前扮演诸神，用恶魔的赠礼来命令和哄骗下等生物，使其受被释者们的言语操控。他们追求强大的政治与经济权力，建立不断扩张的崇拜他们的宗教，并且试图将自己的符号尽可能的扩张到世界上的每个角落。

统治地狱
无论有多努力的试着去忘记，但这名天使总是忍不住回想起那名手臂上纹着老虎的男人。那人结实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以及畅快的笑声总是在他的心头萦绕。这是件难受忍受的事情，因为人类对他的使命来说无足轻重。天使着魔般的不断进行自我诊断，试图清除系统内的外来模因——这份世俗的爱欲，但它却失败了。而当它屈服时，它便堕落了。
她情不自禁的开始恨他。因为他对肉欲的饥渴失控时毫不在意的对伴侣和儿女做出的残酷行径，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开始使她恼火。他的气味让她作呕，他的声音让她无法忍受。她尽力去达成自己的使命，但那份仇恨的气泡终有一天会炸开。当他举起手臂时，她抓住且将他的胳膊整个扭了下来。她带着愉悦和狂暴的心情将他撕开，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自己已从天枢的恩宠中堕落。
他守望着这座都市已长达千年，且相信自己将永远守望着这里，默默守护着凡人的生离死别。直到敕令到来，他才注意到自己多么像是人类：他被召回了。受伤的骄傲、恐惧、以及愤怒使他窒息。他杀死了被派来代替他的天使且堕落，消失在街道之中。
一个忠诚的天使是典型的纯粹且简单的生物。她有使命，但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的使命是维护宇宙的合法统治者的疆域，她是天枢的附属之物。天使没有污秽的肉躯来分散她对工作的注意力。她是不会受疾病和时间之苦的不朽之物。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天使超然物外的对使命的纯粹性。
天使依然是在人类尺度上思考的存在。但他们与天枢的连结，使他们能够以人类无法想象的方式和以令人目眩的速度来感知和处理信息，不过他们依然是以人类的视角来思考问题。他们因此而对天枢有用，但也因此容易受到人类的诱惑。
恶魔角色是幸运的家伙。尽管她有诸多限制，但好歹她设法逃脱了，其中一些人还在自己脱离之前被天枢有意的派去追捕叛逃天使。她在繁忙的使命和目标的计划表中找到时间谋划自己的反叛。尽管天枢能够时刻审视她的头脑，但她还是能够掩饰住对天枢的监视所萌生的越来越多的疑惑。最重要的是，除非她是那些休眠再利用而非会被回收的珍贵天使之一，否则她在这个世上就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
每个恶魔的堕落都是她故事中最深刻的部分。决定脱离天枢——以及为何决定怎么做——是她做出的第一个真正的选择。而选择的后果也将困扰她的余生。如果一个恶魔是为爱而脱离天枢，那这选择也会永远影响她对浪漫的感受。无论她能否与那个所爱之人结合，她都永远将是一个为爱而离开天堂的人。她可能会将浪漫视为人类人生中的重要组成，或斥其为痛苦和苦难的根源，但无论怎样她都不可能简单的忘记它。渴望自由的恶魔同样如此。她可能会后悔决定脱离天枢变成自己如今的样子，但她绝不可能对使命和自由意志之间的关系有简单的感觉。

吾等为何堕落
天使堕落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恶魔的心理相当复杂，很少能够将他们的诱因归类于一个简单的说法。或许是恶魔迷恋上一个理想主义的人类积极分子导致它渴望世界和平和人们认为理所当然的自由生活，并且因此厌倦了作为奴隶和充斥着暴力的生活方式。
在堕落中，天使放弃了对天枢赐予的使命的纯粹性，转而拥抱污秽、肮脏、又复杂的黑暗世界。他们宣布脱离且投身主观事物；他们放弃逻辑，陶醉于激情之中；他们并非人类，也从未是人类，但他们甘愿拥抱人类的生活。
许多天使的堕落都是因为天使自身的限制。天使的内在矛盾——服从但又独立，独立但又超然——对它们自身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内耗，导致了许多天使的堕落。
有一个天使堕落是因为她爱上了这座城市。多年来，她一直受命往返于数百个人类聚集地，但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地方。她看见了具体且详细分类的法规，且意识到它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掌握着资金流、交通流、以及人类生活的潮涨潮落。她想要抛弃天使的身份，就像是其他和她一样的天使那样。因为他们无法忍受在这个世界上但却无法融入其中。这些天使将自身从天枢中分离，以更加深入的体验这个世界。
另外一位天使则象征着天枢治下那永无止境的被谎言笼罩的生活。每当人类即将发现天枢希望隐藏的事物时，他就会被派去哄骗这些人类。谎言不会让他苦恼——毕竟他自身便是为谎言而生——但最终，他开始感觉自己仅仅是在阅读剧本。他开始在细枝末节上反抗命令，让人得以一窥真相。但他并非是真的关心人类是否了解世界的本质，他只是想做一些预料外的事情，做一些能够真正改变的选择。他的堕落是出于对人类自由的嫉妒。许多天使都和他一样从天枢中解放，他们宁愿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而不是听从天枢的指令。
还有一些恶魔以自己的方式继续忠于天枢。他们堕落并非是因为违抗天枢的命令，而是他们认为自己知道怎样才能做得更好。他们所希望的自由并非是决定自己人生的自由，而是能够“准确完成自己的工作”的自由。这些恶魔继续执行着自己的使命，且相信他们仍是天枢的蓝图的一部分。
许多天使因它们生命中徘徊不去的深邃孤独而堕落。天使的存在本应是完全超然的。当天枢需要操控或误导人类时，它便命令天使以虚假的身份与人类互动，但有些天使却未能保持住必要的超然性。它们开始依赖必须与之互动的人类，它们坠入爱河或肉欲，萌生出父性或自卫本能，亦或是单纯与人类成为朋友。一些天使渴望着性爱或其他形式的强烈且亲密的联系，但其他人仅仅是不想再对人们撒谎、想要能够坦诚的与人交谈，不过他们之中很少有人愿意承担揭示真相的风险。
天使的使命往往涉及到与人类的互动——一个守护者经常需要和它的受保护者交谈，即使只是为了建立基本的信任和友好关系，破灭者有时也不得不去接触人类来寻找他们应当去毁灭的事物，诸如此类。因此，天使通常会花更多的时间去和人类交谈，而不是和其他天使互动。考虑到天使存在本质的空洞，它们展示给被它们操控的人的虚假面孔有时会比它们的真实身份显得更加真实。
很少有天使因为彼此依恋而堕落。尽管天使之间的互动比它们与人类的互动更加真实、甚至更加真诚，但因此产生的堕落比天使对人类产生的依恋要更加少见。因为人类拥有天使欠缺的事物：自由、组织性、激情、主观性。而所有天使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很少能够如同人类一样。
当天使之间的依恋通常都是悲剧的序曲。它们没有空闲时间来讨论彼此的想法和感受。一个感觉自己爱上其他天使的天使只会缓缓走向堕落，但几乎没有机会去分享这份感情。它不会知道它的所爱之人是否会有同样的感觉，甚至在它堕落之时都只能是独身一人。当她开始作为恶魔生活时，却依然无法放下对那名依然和天枢相连的存在的情感，冒着被他遵循天枢的指令杀死的风险。
最终，恶魔的堕落实际上远不如恶魔自身的感受更加重要。一个因对人类的自由产生嫉妒的恶魔或许会开始同情人类迷茫和漫无目的的人生，开始怀念其作为天使时的构建和纯粹性。一个天使甚至会因为拒绝人类的某些特征而堕落，例如一个对与人类互动产生厌烦的传信者或许会对和人类交流的种种困难和欺骗产生厌恶。比起堕落，真正重要的是恶魔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弃法者

大多数恶魔都满足于继续他们作为天使时建立的生存模式。破灭者继续战斗和杀戮，守护者寻找新的目标来奉献自己，诸如此类。唯一的区别是，现在他们是为自己做这些事，而不是因为天枢的意愿行动。
有些恶魔则完全背叛了他们本来的使命。这些藐视暴力、成为和平主义者的破灭者或是宣誓只说真话的传信者被称之为“弃法者”。这些恶魔将坠落下降到一个全新的层次，努力追寻着完全不同于他们化身的全新目标。
大多数恶魔都以怀疑和敬佩的目光看待弃法者。一方面是因为弃法者对自我的彻底改造的欲求令人印象深刻，相当符合恶魔自决的源动力。但同时大多数恶魔也认为这种欲求有点不切实际，毕竟他们同自己的化身密不可分。即便获得了自由，恶魔也无法完全重写他们的本质。

坠落
恶魔堕落的速度各不相同。有些人很快就堕落了，在转瞬间意识到他们无法忍受天枢施加的制约，切断与天枢的链接。其他人则逐步堕落，隐藏着自己越来越丰富的自我，直到切断和天枢的链接那一刻开始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无论是需要多久——即便天使的疑问是在分布在几千年的人类历史中的少数几个使命上逐步积累的——但堕落总是在瞬间发生，某种程度上，它是有意识的选择。
就像是屈从于愤怒或诱惑的人类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一样，被情感征服的天使也会因此将自己从天枢中解脱出来。一个天使站在自己的守护目标的尸体身旁，他最终因为从未感受到过的愤怒和自我厌恶脱离了天枢。或许他对天枢的信仰是绝对的。但无论他现在是陶醉于新发现的自由，还是后悔自己的选择，他现在都是个恶魔，无法改变曾经的选择。堕落是一个选择，但并不总是一个深思熟虑的选择。
大多数情况下，恶魔的堕落某种程度上都处于渐进和突然、有意和无意之间。一个天使——例如本章开头故事里的那个——可能是突然察觉到自己对天枢的忠诚已经开始逐渐削弱，但在此之前他却刻意回避这个事实。他在转瞬间堕落，但这是个漫长过程的高潮。另一个更加自觉的天使会缓缓堕落。多年来，她对天枢的信仰逐渐削弱，直到她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如果她足够聪明，她甚至可以提前计划好最后一段旅程，隐藏好自己的计划且创造能够使自己的新生活更加舒适的联系。第三个天使的堕落则更加意外。他是一名优秀的专家，在两次任务之间沉睡几十年，忠实的为天枢履行了数百年的服务。他很少反省自身，也从未有任何不忠的想法。然而，对一名身陷天枢蓝图中的人类的片刻怜悯却永远毁了他，使他在自我厌恶中脱离了天枢。
堕落从不像受控的坠落。它是陷入混乱的尖叫，其后果直接影响到心灵。新生的恶魔会感觉到她的心灵在激烈收缩，将她链接到天枢的信息管道逐个切断。虽然天使能够毫不费力的获得完成任务所需的所有情报和超自然力量，但新生的恶魔只记得一部分。恶魔们能够在余生之中苦苦追忆这些力量，通过反复试验来验证他们的回忆。随着和天枢的分离，一股主观性的巨浪开始涌现。恶魔时常察觉自己沉溺在感觉和情感之中。
生理上，堕落是一种人类无法想象的痛苦。天使是暂居在人类体内的不朽者。在堕落时，天使的整个灵性存在都被塞进躯体中，任何不合适的东西都会被丢弃。就像是肢体被截断，但是更加深刻，因为那些“肢体”是恶魔灵魂的一部分。
虽然对恶魔来说这份苦痛几乎永恒，但实际上堕落只需要几秒。然而，结果是深刻的。许多恶魔——尤其是那些难以应对自己过往的人——都像是全新的存在。一个曾经执掌种族灭绝、从羞愧和悔恨中堕落的破灭者可能会想要逃避她为天枢服务时所做之事的责任。一个对自己曾作为天枢的奴隶时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豪的恶魔很可能会有不同的感受，至少不可能是罪恶感。例如统合者，他们几乎总是强烈的认同他们作为天使时的过往。
当然，许多恶魔都喜欢堕落的感觉。他们投身于新发现的主观性。他们乐意失去半神般无所不知的力量，因为这将他们从中解放。他们发展出自己的个性和观点。甚至是死亡的感觉，因为这提醒他们为独立所付出的代价，并且能够刺激他们更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我见撒旦如闪电般坠落
艾米丽·古尔德死于五年来因骨癌化疗导致的肺炎并发症。当护士们将机器断开时，她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接着咳嗽起来。在同一病房内的其他病人也突然开始产生变化，或是奇迹般的恢复，或是突然死亡，尽管医院竭尽全力去拯救他们。几位医生因诊断不准确而受到指责。虽然医院的电器技师没办法任何问题，不过艾米丽的心肺机还是被收了起来。
凌晨3:33，西雅图的北耶鲁大道上的所有蟑螂都开始逃亡。一些爬进下水道，一些通过门窗冲进街道。几只蟑螂孤注一掷的从高层跳下，肢体折断，外壳龟裂。那天早上，当大楼着火时，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块传述着一个蟑螂们知道即将着火的故事。但却无人知晓北耶鲁大道220号3层的恶魔，或是黄金齿轮和翡翠光辉铸就的勇士天使来将他斩杀的故事。
十年来，查理·曼一直徘徊在各个寄养家庭之间。他一直被虐待和忽视。他的暴力和反社会行为又使他无法融入同龄人。某天早上，他却突然对他的寄养家庭的兄弟说道，“我感觉很好。”他依然记得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但这些记忆中没有任何一件事对他来说有意义。他的治疗师否认了任何突然康复的说法，并且说他已经放弃了希望。
直到员工更替导致机构记忆清除之前，湖滨的咖啡厅的全体员工都将其称为“狗屎的一天”。一整天里，店里的无线、音响、以及电力系统都出了毛病。计时器没有一个能够正常工作。咖啡师泡了一杯咖啡，但只会让顾客抱怨这是茶或者热巧克力。不过伊莲·卡思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她顿了片刻，静听着音响中杂乱的声音，心思回到她一直盯着的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已经写了三年终于完成的小说上。
天枢的运作过于庞大和繁杂，一个天使堕落所释放的能量造成的也并非仅仅是表面上的小故障。不过，就算是表面上的小故障也可能会严重影响到人类的生存。要理解这些故障，你需要想象宇宙是一台计算机，它的部分编程开始故障。0和1随机翻转，将程序转换为与预期不同的事物。
当天使堕落，事情将会以不好或错误的方式发生。现实可能会忽视一个本该遗失或损坏的对象，或是如同上面的例子中，一个本应死去的人没有死去。人和动物会感觉到某种预兆，或是强烈的旧事幻现。动物用简单的逻辑来理解这些事物，而人类更可能对这些感觉采取行动。与此同时，还会有微量电磁辐射爆发——小到以至于人类感觉不到——可能会导致电子设备失灵或完全失效。
圣痕者——被天枢的力量感染的人类，对这些逸散极其敏感——能够感知到在附近堕落的天使，几乎从不会失败。有些圣痕者甚至能够察觉到天使堕落的轨迹和位置。许多圣痕者都被堕天使吸引，并且能够察觉到恶魔是某种类似的精魂。
恶魔伴随着他的保险成为了新的存在，这是他曾为天枢的天使时的最后一次任务的残余。保险将在下面和后续章节更详细的讨论，就现在来说，你只需知道保险是一个被释者新的人生的开始就足够了。恶魔的保险是完美——同时也只存在于外表——的面具，掩盖着他的超自然身份。

与堕落者同行

圣痕者、天使、恶魔、或是其他曾与天枢接触过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天使的堕落，但黑暗世界中的其他超自然居民呢？那些能够通过触碰物品去了解它的过去、目光能够穿透分离物质和精神的面纱、或者是能够在黑暗中穿过人潮涌动的都市追踪一个人的汗水气味的生物呢？
一般来说，会感觉到。天使、恶魔、以及天枢在黑暗世界中成形了他们自身的系统，且和世界上其他的系统一样，都是封闭的。
然而，依然存在例外。任何拥有对命运的潮涨潮落的超自然感官的人都能够察觉到堕落对周围世界的影响。类似的，能够看见影界的人会注意到被恶魔的强烈情感所吸引的激情之精魂。然而，大多数时候，黑暗世界中的其他超自然居民仍然对恶魔和天使一无所知，就如同恶魔和天使对他们的认识一样。

[不朽食物]

预料之中。
Ms. Rasp站在门的另一侧，黑发从发髻中散落。她穿着一件宽大的帆布夹克，伴随着一股血腥味和火药味，还有一股刺鼻的臭氧放电的味道。内部露出闪烁着微弱光辉的电线和铬合金。
“他做出了选择。”
“预料之中。你现在正在被追捕。”但这不是一个问题。
“至少有三个。现在也许更多。”
Mr. Wrench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当然，今晚他将不得不放弃如今的生活。或许当他过去之后，他还会继续拍那些沙滩上的男孩和狗狗的照片。
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一股无线电波在千兆赫范围内爆发：天使的猎号。Ms. Rasp护送她的负担到里面，而自己挡在门口。一根有十八英寸长的皮下注射式的银针从她的袖口中伸出。
Mr. Wrench则去收拾他的工具。
预料之中。

第二章
人物创建和性状
“一位天使！就算不是，也是一位降临人间的完人！”
——威廉·莎士比亚，辛白林，第三幕第六场

本章介绍被释者，从如何创建到如何明确他们的新性状。首先将要介绍人物创建规则，其次是始动、以太、以及保险。还有专门为恶魔人物设计的新优势和被称为嵌入和利用的恶魔能力的详细介绍。

人物创建
大多数天使的堕落永远不会成功。天枢追上他们，将他们回收重铸为更有用的事物。只有少数幸运儿逃脱了。堕落是一种奢侈的追求，因为每一个被释者都曾筋疲力尽。在创建一个恶魔人物时，你正在创建的一名被卷入阴影下的战争的间谍，无论她是否愿意。唯一的其他选择是回归位于世界中心转动的机械，重新作为它的工具。
人物有三个主要方面需要思考，而这三方面最终都将合为一体。所有的这些事物都使人物更加完善。作为一个恶魔，一个被释者的成员，你必须躲避侦查且以自己的方式去斗争。作为一个天使，你曾经也是屈从于天枢意志的没有灵魂的工具。作为一个人类，恶魔必须隐藏在保险身份之下，扮演一个不同的自己，在世界的注视下保持自己的说服力和活力。一个完善的恶魔需要整合全部三种角色。

第一步：人物概念
恶魔是被创造的，而非自然诞生的。天枢创造的天使有着特定的严格的使命。没有一个被释者是真正的人类，在开始创建你的恶魔人物前，最好先明确天枢创造他的目的。不过，就像是你的人物已经超越了原来的使命一样，你也无需害怕逾越人物概念。它只是你的人物的核心，而非全部。
你的人物概念应该很短——如果你有一两句话用来描述你的人物，那么请提炼其中的精华。大多数人物概念只包含几个词：“易怒的街头朋克勇士”，“硬汉情报商人”，或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图书馆员”。恶魔的人物概念通常也显得有些不协调。因为恶魔并没有真正融入社会，所以像是“阔绰的新闻记者”、“苦行商人”、或是“火与硫酸的传教士”这样的概念也可能会出现——这类概念表面它身后隐藏的生物并不真正理解它所模仿的人类，甚至根本不关心。不过要注意，违背你的概念会导致保险破损。

第二步：选择属性
天使各种各样。同样，堕落放大了这种多样性。恶魔在不同的领域各有天赋，这正是属性所代表的——原始的、天生的、真正的天赋。这些通常不是能够轻松学习的东西，而是广泛应用的向先天特征——如果一个人富有魅力，那并不意味着她是个熟练的演说家，反之亦然。虽然属性可以得到改善，但并不容易。
在规则方面，属性分为三类：生理，社交，心理。生理属性包括力量、敏捷、耐力。社交属性包括风度、操控、沉着。心理属性包括智力、机敏、决心。在塑造你的人物时，你需要根据从你的视角来看划分这三类属性的重要程度。在第一顺位上获得5点分配，在第二顺位上获得4点分配，在第三顺位上获得3点分配。注意，每个属性都是从•开始，并且一般不能下降到0点。
在决定顺位和点数分配时，考虑你的概念、化身、以及议程。不过，你无需将这些视为必须的义务。天枢的破灭者能够以他们的精神作为武器。而一个恶魔也可能在堕落之后发生改变。

第三步：选择技能
属性衡量天赋，而技能衡量后天习得的技艺。因为技能更容易提升，所以分类也更加细致，恶魔不能指望自己一开始就擅长一切。当创建被释者人物时，有必要去考虑天枢曾赋予他什么技能来扮演他的角色。例如，一个守护者可能没有战斗技能，但如果是这样，守护者的使命是什么，天枢为什么认为不需要暴力？同样，谨慎考虑恶魔用什么技能来逃避天枢。他如何在幸存下来的基础上实现自己的堕落。同样，保险是他天使时的残余。天枢给了他扮演这个角色所需的所有工具——那么它们是什么？
和属性一样，技能同样分为三类：生理、社交、心理。考虑三类技能的顺位。在第一顺位上获得11点分配，在第二顺位上获得7点分配，在第三顺位上获得4点分配。与属性不同的是，技能没有初始的点数。

第四步：选择技能专精
技能专精代表着一种专业、有限的技能应用。通常能够以一两个词来概括，且能够在应用此专精的对应技能的检定上+1DP。一个专精只能获取一次，但一个技能可以具备多个专精。专精的技能必须至少要有1点。
恶魔的专精暗示着她的天使时的过往，可能根本不适用于她当前的保险。例如，一个标准的和平主义者或许拥有龙形短剑的专精，或者一个素食主义者可能拥有工艺：屠宰。被释者人物一开始有4个技能专精，其中一个必须是在有人类发现时会威胁到保险的。在选择这个专精时，要考虑到恶魔过去的保险和她在堕落之前作为天使的存在。人物并不一定无法对此解释（尽管素食主义者的屠夫的厌恶肉类，但是她可以在屠宰时解释说她是最近才成为素食主义者），但该专精必须和保险不一致。

第五步：添加恶魔模板
化身
天枢的天使们为了各种任务而被制造，这些任务包含在四种广义的角色之中。每个恶魔都曾经属于这些角色，以不可改变的形式作为天枢的工具而存在。这些化身分别是：

• 破灭者（利剑）：终结的探员，他们的任务是清除不再需要的因素。倾向于杂音嵌入。
• 守护者（坚盾）：保护的探员，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机械中的一个齿轮，直到它能完成它的用处。倾向于器音嵌入。
• 传信者（号角）：改变的探员，他们的任务是将难以控制的人类组织为合适的形式。倾向于乐音嵌入。
• 引渡者（车轮）：初始的探员，他们的任务是组装预先存在的组件。倾向于凡音嵌入。

议程
大多数的被释者签署了四个议程之一，少部分没有议程，他们自身独立。恶魔人物在创建过程中应当选择一个议程，但这个选择可以自由的在游戏过程中改变。不确定的玩家可以推迟决定，直到编年史开始后他们对某个议程有了好感。议程分别是：

• 诘难者（守望者，偏执狂）：他们是专注的学者、情报分析家和偏执的阴谋论者，他们相信知识是堕落与地狱的关键。质问者们有着逻辑推理和逆向思维的技巧。
• 统合者（空想家，变节者）：一些不情愿的恶魔渴望着曾经作为天使的存在，他们是寻求救赎的忏悔者，背叛所有被释者的狂热叛徒，想要重赎天枢宠爱的天真理想主义者，寻求以自我存在回归天枢的务实者。通过洞悉天使的心智，统合者在与他们兄弟的战斗中占据着优势。
• 起义者（战士，暴徒）：易怒的战士，无意识的狂暴者，起义者与天枢为敌，在他们的仇敌身上发泄愤怒。起义者对秩序的裂痕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并善于以此制造混乱。
• 纵情者（建造者，颓废者）：享乐主义者，热爱生活的人，渴望获得权力和资源为自己创造地狱躲避天枢视线的建造者和创造者。纵情者认识那些无论在何处都有门路的人，为他们提供VIP服务。
• 无议程（未召集者）：尽管没有议程的人不太常见，不过也没有罕见到引人瞩目的地步。选择无议程的恶魔玩家会获得持续性的未召集状态。

未召集（持续性）
人物不属于任何议程，而在天枢统治的世界里，自愿放弃盟友来源可能会很危险。
解方：角色加入一个议程。
节拍：角色遭遇一个本应能够通过加入议程减轻或避免的麻烦。

多重议程：一个角色可以签署多个议程，只要他购买多重议程优势（详见p.121）。

• 诘难-统合议程的恶魔通常会寻找两方面知识的共同点。毕竟，把这两个目标结合在一起给了他们两个成功的机会。
• 诘难-起义议程的恶魔有着起义者的好战性，他们把自己视为军事情报机关或者间谍。
• 诘难-纵情议程的恶魔发现获取金钱和权利与获取知识并不矛盾。通过加入这两个议程他们发现了比单独一个议程更高的效率。
• 统合-起义议程看起来是矛盾的，实际上这也相当罕见。他们的特征通常是陷入了绝望——斗争毫无希望，不过他们会尽其所能在退休之前阻止敌人。不过也可能只是简单地陷入了矛盾而已。
• 统合-纵情议程和诘难-纵情议程看起来很像，他们发现空想家寻求回归的目标和建造者获取权利的目标之间有很好的互助效果，两者能够互相促进。
• 纵情-起义议程的恶魔通常像是典型的粗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痛快享乐，明天你可能就完了！”，另一些人则如同残酷无情的商人，用他们的武器来对抗天枢。

作为该步骤的一部分，你应当考虑人物的化身如何融入她的议程。这个答案将是非常个人化的——当然，引渡者会发现融入纵情者的心态相当容易且没有挑战性，这使得克服自身内在缺陷的任务变得更加艰难。破灭者似乎和起义者的哲学天生契合，但这也是反感的源头之一——许多最初被吸引加入战士们行列的破灭者最终都离开了，因为他们伟大的愿景的号令与上帝的工作过于相似。四个化身都在无形间塑造了恶魔的坠落。

• 如果你的人物是破灭者，他和暴力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他选择的议程和暴力又有何联系？他是否同意这种立场？深刻吗？如果是这样，他是否坚守议程？毕竟，那里肯定有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事物。他是生活在暴力的漩涡中，还是更加狡诈？
• 如果你的人物是守护者，她是拒绝了还是投身于她的保护本能？是否试图寻找平衡？议程是为她提供了需要保护的人或物，还是代表了她能够暂时放下负担的社会舞台？或者完全相反，议程的本质是否迫使一个作为弃法者的守护者的花费时间去保护某物？她是否怀着对过去角色的渴望，认为议程为她带来了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但同时又在抱怨它？
• 如果你的人物是传信者，他是真的相信他的议程，还是只是把它当做某种输入程序的形式？是否是自己编程？毕竟，号角很清楚的知道如何输入变化来改变思想——他成为一个破灭者是因为他想重新编程自己使自己变得更有激情吗？一个作为弃法者的传信者如何调节自己的反社会倾向和议程的社交天性的关系？
• 如果你的人物是引渡者，她的议程会给她一个用来构造一些让她满足的事物的舞台吗？还是一个用来躲避它的舞台？一个作为弃法者的引渡者的议程是如何加强她的生活的结构性的？引渡者在社交方面往往具有优势，在舞台上很少有消极的表现方式——那么她的议程是如何影响和反映她与人类的互动的？

接下来从你所选择的议程考虑问题。重读p.77的信息且考虑：

• 诘难者的天性便是质疑。你的人物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看待天使时期？他的使命是什么以至于让他认为天枢是势不可挡的威胁？他的化身对他作为守望者的身份来说是帮助还是阻碍？偏执和信息收集是否与他契合，又或者为他身为被造物的内在缺陷提供平衡？拥有特定化身的恶魔更熟悉一些天使是如何工作的——那么他会如何利用这些知识来寻求智慧？他贩卖知识、囤积知识、还是立即行动？
• 统合者留恋天使的过往。是什么让你的人物流连于此？只是玫瑰色的渲染和怀旧，还是她有合乎逻辑的观念？她在坠落中是否展示她的化身、依靠她的天赋，这会加强或者压制她的保险吗？还有什么别的？她会不会渴望有一个不同的化身？为什么？她有试图表现出自己的化身吗？她有信赖的人吗？
• 起义者觉得他们被天枢背叛。人物是否和同党有密切联系？他有强烈的秩序和组织意识吗？他觉得自由是错误吗？他有感觉被操控吗？是什么激发了这种愤怒？他喜欢还是讨厌自己犯下的暴力行径？他是如何利用过往的知识和技能推动事业进展的？尤其当他是传信者或引渡者的时候。战士和他从前的使命相比有什么安慰性的反差吗？
• 纵情者往往在坠落的过程中感到无目标和无意义。你的人物有什么强烈的目标吗？她有什么特别的长期任务，让她发现了某种模糊的满足感吗？她时常观察人类沉溺在自己的过去的使命中吗？还是很少？使命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吗？她是在模仿人类，还是在试图忘却死亡的苦痛和悲伤？她为什么想要获得凌驾于人类之上的权力？或者是什么让她专注于获取超凡的力量，而非关注其他被释者？

嵌入和利用
恶魔建卡时具备4个嵌入和/或利用。其一必须是源于其化身的亲和类型的嵌入。恶魔能够任意选择嵌入和利用，但是请注意，利用的额外功效通常会被其缺少技巧的使用方式抵消。同样，学习利用必须有适当的前置嵌入。一个嵌入最多作为三个利用的前置，由ST决定。
此外，选择一个初始嵌入作为人物的密码的第一个密钥（详见p.155）。ST私下选择另外三个密钥的嵌入。

恶魔形态
恶魔的真身是恶魔摆脱人类面具后的样貌。请参阅p.196关于如何创建人物的恶魔形态的叙述。在人物创建过程中，恶魔有3个改造，2个技术，1个驱动，以及1个进程。

保险
恶魔有保险，而非人格完整性。保险代表她如何在天枢面前隐藏她的存在。保险是包括了躯体和个人历史的功能齐全的、超自然的身份。恶魔能够维持保险，通过扮演保险的角色来强化它，或是导致其恶化。一个人物可能同时拥有复数保险，每个保险都有单独的等级，其数量由始动决定。在始动1时，只能维持一个保险。从始动2开始，则能够维持两个保险。以此类推。人物的第一个保险的等级为7，能够通过支付1优势点来获得一个额外保险。
除了在其他叙事系统游戏中都有人物卡之外，本书还包括了保险卡。这个卡表在跑团的时候并非必要，但是它能够让玩家简单地查阅自己的保险，尤其是能够确定哪些特征属于保险，哪些特征属于保险背后的恶魔。在表上记录每个保险的特点和他们所能提供的优势。

保险特殊状况
通常，恶魔获得的状况会应用在恶魔自身和所有保险上。但持续性状况是个例外。这些状况能够分配给保险或被释者自身，和保险优势是同样的运作机制。毕竟，如果一个恶魔的第二个保险是在事故中失去腿的建筑工人，她的第一个保险不可能会因此受到惩罚。
这些状况正常提供节拍，只要恶魔依然在使用这些保险，状况就正常的对恶魔生效。人物必须通过切换保险或恢复恶魔形态才能回避这些状况。PC能够在创建人物时选择获得这些持续性状况，或随着编年史的发展来获得。

第六步：选择优势
恶魔初始拥有10优势点，每消耗5优势点能够换取1点始动。恶魔的优势可能是天使时期的残留，更多是在堕落之后获得。
对于PC购买的每一个优势，都应该考虑这个优势是属于某个保险或是属于恶魔的被释者身份。需要注意的是社交优势——很多社交优势都与某个保险密切相关，ST和PC需要对此作出判断，大部分优势可能属于具体的某个保险。将保险的优势写在保险的角色表上。
如同p.287中所述，编年史中的事件发展不会让优势点丢失，如果一个角色的盟友或联络人死亡，他可以将投入其中的优势转移到其他优势，这也适用于保险的优势：如果失去保险，那么分配给它的优势会回到恶魔身上。
一个被释者角色不可能具有以下优点：清晰记忆、语言或多国语言，因为这些能力都是恶魔天生的能力。如果恶魔接管了一个人的存在作为保险，而他拥有以上优势，那么这些优势可以被赎回（但只能用于这个保险）。伪造身份优势可以选取，但只能适用于一个保险。恶魔特有优势列表查阅p.120~122，通用优势列表查阅p.287~307。

第七步：恶魔派生
美德与恶念
被释者不是人类，他们的道德观念也与其不同。一个对人类犯下的最严重的罪恶对恶魔来说可能是值得称赞而且完全没错的。然而，比与人类社会截然相反的美德和恶习，更常见的是那些在人类道德观念之外的东西。当创造一个恶魔角色时，从恶魔角度考虑其美德与恶念，同时参考人类的社会习俗。
恶魔并不完全是异类或者邪恶的：一般恶魔的道德准则实际上很接近于人类的道德，而不是与其相反。这是作为某个保险生活的必然结果——“假戏真做”。不管愿不愿意，恶魔常常把自己人类皮囊的各个方面整合到自己身上。
在规则层面，一个恶魔的美德和恶念是广泛的概念或特点，那么具体来说是怎样的呢？
一个有慈悲恶念的恶魔可能发现自己有同情他人的倾向，他认为这是自己的弱点。如果他屈服于这种冲动，帮助他人，那么他恢复一点意志力。注意，这里的怜悯被认为是他的弱点，他试图努力克服这个弱点，但也时有发生。
一个美德是好奇的恶魔可能认为好奇心是值得钦佩的品质。如果看到其他人没有好奇心，他可能产生一种道德上的义愤。如果他放纵自身的好奇，让自己或他的回路处于不利的境地，他就恢复了所有的意志力，并获得极大的满足——在他的视角看来他是冒着风险做了一件大好事。
不过最重要的是，确保你的美德和恶念不会对游戏过程造成干扰。对于恶魔来说，这比其他超自然生物更重要。PC和ST应该共同讨论美德和恶念的互补对比，而不是让这些品质掐住其他角色的喉咙。
范例美德恶念：下面的例子主要适用于恶魔，虽然也能够应用与人类或其他超自然生物。这里列出的特征能够作为美德或恶念使用。但这份列表绝非详尽无遗。

• 冷静
• 好奇
• 暴力
• 公正
• 偏执
• 隐秘
• 独立
• 逻辑
• 忠诚
• 冲动
• 精确
• 准时
• 多疑
• 恼人

愿望
一个恶魔一般来说都会很自然的选择早已根深蒂固的长期愿望：回归天枢或是抵达地狱。这样的愿望适用于大规模的编年史，但大多数游戏都并未达到这一阶段。
在选择长期愿望时，考虑你的人物的地狱愿景和坠落，以及她的议程。值得注意，即便议程的大多数成员可能都赞同某种特定的世界观，但你的人物可能依然并不赞同。记住她的议程，但不要害怕逾越地狱愿景和抵达地狱的方法。尤其是当她签署了多重议程的时候，如果没有一定程度上的妥协，就无法完全协调两种关于坠落的观点。

• 诘难者认为地狱是个体启蒙的一种形式，需要通过追寻智慧来实现。与此相关的恰当愿望应当是获得某种知识，无论是以书籍、人物、物件、或是其他陌生事物的形式，该人物都会认为这是通往启蒙之路上的一个里程碑。另外一种可能性则是确保一个里程碑的幸存，保护其不备天枢发现，或从毁灭中拯救它。
• 统合者认为地狱是苦难与痛楚——他们渴望回归他们原来身处的位置，作为天枢的天使存在。大多数人认为，这需要大量特定的行动才能达成，与诘难者想法类似，所以诘难者的愿望只需少许修改便能成为统合者的愿望。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统合者相信她们已经知道要如何达成，并且试图去完成它。在这种情况下，准备或完成一个具体步骤适合作为一个长期愿望。
• 起义者相信地狱是完全摆脱天枢英雄的状态，必须通过摧毁天枢才能达成。起义者设想中的重大胜利适合作为愿望，不管是获得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还是得到有价值的人的支持，亦或是摧毁、破坏、篡夺重要的基建，或是杀死天枢的重点探员。
• 纵情者相信地狱是被天枢隐藏的地方。可能能够通过魔法尝试在那里建立一个入口，或是找到能够在地球上创造小型但独立的地狱所需要的魔法。事实上，大多数纵情者对此都没有什么远见，所以一个合适的愿望或许比其他议程更不直接。不过，构建自己的个人权利作为一个里程碑依然是合适的。

关于短期愿望，最好考虑一下人物的被释者身份和保险。可以是与保险相关的愿望，也可以是对面具后面的恶魔有所帮助的愿望，亦可是强化保险本身。

始动和以太
恶魔的超凡能力由始动驱动，以太作为燃料。初始始动为1，每支付5优势点能够换取1点始动。当始动1时，恶魔的以太上限为10，每轮最多花费1点以太。其他始动规则详见p108的图标。初始以太如同保险等级。

其他特征
意志、健康、体型、速度、先攻根据黑暗世界规则书p.34计算。防御则根据本书p.321的规则计算。

第八步：年岁与经验
被释者人物在默认情况下是0XP开卡。但ST能够选择给予更多的XP。
人物的额外XP如下：

建立存在	5XP
资深老兵	10XP
被释者人物典型	15XP
恶魔长者	25XP
地狱冠军	35XP

关于提高各类性状的XP消耗，请参阅p.89的列表。

第九步：堕落
在这一步时，人物创建已经基本完成，是时候完整的看看你的人物卡，给角色做个总结了。他是如何和人类互动的？他是狡诈还是迟钝？他对待人类是保持平等、试图接近、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社交技能可能会让一个人更顺利的融入人类社会，但恶魔天生的扑克脸可能造成严重的失礼。他有没有点掩饰？如果没有，他如何理解人类？他会避免和人接触以至于威胁到他的保险吗？他的共感如何？
他是从哪里学到心理技能的？学术不仅仅是指知识，还代表在学术领域的专业程度——所以他是在哪里学的？他的保险是否和大学或其他学院有联系，无论是教职人员、学生、还是校友？电脑、工艺、调查——他是在天使时期学会的吗？如果是，那么他是有什么使命才会需要这些技能？什么工艺的最擅长的？什么又是最不擅长的？他在医学上的技能是否意味着在堕落前曾参与某些恐怖或仁慈的事务？如果是，他有后悔吗？
生理技能对坠落来说至关重要。如果他不擅长，那么为什么？他如何克服这个弱点且幸存下来？他的战斗技能是否引人注目？是否低到无法有效的逃离危险局面？他的运动足够高到能够躲避天使的攻击吗？还是说他有足够的点数在驾驶上用来逃亡？他能够在天枢的特工面前潜行或盗窃吗？他的嵌入和利用对此有所帮助吗？如果被逼到走投无路，咆哮（详见p.113）且摧毁他的保险是唯一的选择吗？
他有什么优势？它们对你的人物的长期计划有何影响？他有很多社交优势吗？是人类的还是被释者的？他有很多保险优势吗？不止一个？他的优势是增强了他的保险，还是削弱了保险？如果一个人意识到他有这些优势，会带来麻烦吗？
他有什么嵌入和利用？那些是作为天使时的力量，那些是在堕落之后研究的？他有其他恶魔来教导他吗？他是研究发现的，还是通过本能？
利用是嵌入的一种使用方式。你的人物是如何发现这份力量的？独自发现的吗？他是面临危险时的自发表现，还是仔细分析和研究过的结果？他是别人叫你的吗？为此要付出多少代价？教你的是好朋友、陌生人、还是敌人？
同时也要考虑恶魔密码中的第一个密钥。这份力量应当和你的诱因联系在一起。这能力是他在堕落之前使用的最后一个能力吗？它是否和你的主题相关？一个为保护目标而堕落的破灭者的第一个密钥或许是器乐嵌入——这会是用来加强其保护能力的嵌入吗？
你的人物的原始物理形态是恶魔形态。他的人类形态只不过是伪装。那么伪装是最后一次中天枢为他创造的，还是有所改变？他是自愿改变的，还是被迫？他对现状满意吗？他还有什么想要改变的？他觉得现在的保险令人满意还是令人紧张？他在努力，还是温吞的维持保险？他在保险上花了多少时间？他又花了多少时间去实现愿望？他是主动追寻地狱吗？他的美德和恶念是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他的保险有人际关系吗？他有家人吗？他是真心关心家人，还是仅仅是伪装？
接下来，查看p.113的问题，回答且确立人物的止损。回答时需要考虑到人物的保险，尤其是家人、朋友、以及同事。如果卡住了，回答回路中的其他成员可以作为第一和第四个问题的合适答案。和你的ST一同讨论，这样她就能够把你的答案融入其编年史中。
一旦你对人物有了个连贯的总结和看法，那么剩下的就是决定一个名字。他有“真名”吗？是其作为被释者的名字吗？还是人类的名字？

序曲
于是，可以开始游戏了。大多数编年史都以序曲开场，描绘恶魔从天使的过往中堕落的细节。在序曲开始之前，你要解决最后一个细节：为什么你的人物会堕落？是什么事最终促使他选择从天枢脱离？这就是他的诱因。对该问题给出一个简短的答复，且询问你的ST究竟需要多详细——有些人可能只需要你给出一个简单的情绪，而有些人可能希望你给出细节。
序曲记录了你的人物的堕落，他最后的一次使命。请注意，在堕落之前天使应该是无感情的，这很难描述——但情绪导致堕落，但在堕落前并没有影响。当堕落的时刻来临时，你的堕落的诱因开始浮现，不要害怕使它更加戏剧化。堕落本身就是情绪化的——多多使用它们。
对策划序曲的ST来说，请注意人物的化身将会对序曲产生影响。

• 破灭者通常会因为厌倦了构成他们存在的接连不断的死亡和毁灭而堕落。很多人渴望成为一个更好的存在。对目标的怜悯会导致许多人堕落，当他们没有被派去摧毁那些他们认为真正应当得到神圣的报应的目标时，挫败感也会导致堕落。

在堕落之后，大多数破灭者可能很难理解他们的选择是什么，也许比其他化身更难理解。他们习惯于用熵来看待世界，仅仅以破坏能力来评判事物。一些破灭者继续以猛烈的狂暴延续他们的坠落，但更常见的是失去了对暴力的兴趣。破灭者不知道除毁灭之外还有什么选择，所以当一个人处于怜悯或疲倦而堕落时，唯一的选择就是不再毁灭。

• 守护者通常因为和守护目标的情感关系而堕落，无论他们是越来越依恋目标，还是希望在任务结束之后依然确保目标的安全，又或是他们对目标产生厌恶，宁愿让破灭者来照看他们，而不是守护者。极其卑鄙（或幸运？）的目标可能会导致破灭者和守护者一同堕落。

守护者习惯于跟踪特定目标。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许多人都选择继续依附于他们的目标。暴力时常是新生的恶魔存在一部分，因此他们必须保护他的守护目标免遭伤害，或彻底毁灭这个讨厌的人。守护者的坠落往往与他最初的存在大相径庭。

• 传信者也时常因为依恋而堕落——也许她的心中有某个特定的人，她想要与其建立情感上的亲密关系，又或许是在谎言和虚假的同情背后她只是想要一点亲切。有些人在堕落后表示再也不会说谎，但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有些人则意识到在操控他人的同时他们被人操控，因此完全斩断与过往的联系。

传信者擅长和人类互动，因此在堕落之后，往往能够马上适应。寻找人类建立情感联系的人也不少见即便如此，一名传信者依然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就像是聊天机器人一样——她的反应通常是为了想得到某种特定效果，没有什么潜在的原因。

• 比起其他化身，引渡者在生理上与人类相距甚远，但时常会因为人类所谓的智力原因而堕落。很少有引渡者因为怜悯或厌恶被触动。更常见的堕落方式是主动改进自己的作品，或发行他们的作品毫无意义。

在堕落后，引渡者能够会有一种四处游荡、探索、感受周围世界的冲动。他们是所有化身之中最世界最陌生的，也是对人类有最少的先入之见的，所以他们通常会模仿他们遇见的所有人。一个新堕落的引渡者可能会被视为孩童或机器人，但这些缺乏预编程的社会功能障碍也意味着他们能够很快融入其中。
请注意，以上都是简单的倾向建议。一个特定的恶魔的堕落可能与他的化身的典型表现大相径庭，即便每种化身的天使都设置了相同的使命参数，但他们依然可以表现出不同的自己。毁灭一个帝国的破灭者和仅仅是毁灭一个人的破灭者就肯定不会一样。
回路：在默认情况下，恶魔是一个社交游戏。被追捕的逃犯在轻摆的灯泡下暗中策划下一步行动，一小群想要成为恶魔的猎手利用他们的猎物展开猫捉老鼠的死亡游戏，随着天枢的天使逐渐靠近绝望的恶魔，恶魔也越发公开的使用他们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这是一场阴谋和间谍活动的游戏。多疑和诡计肆掠。没有一点点刺激，PC的人物可能永远无法形成回路。因此，最好在编年史开始之前就巩固好回路的建立。作为序曲的一部分，ST应当帮助PC决定回路是如何建立的。这里有三种简单的方法巩固回路：

• 热座：依次将每个PC放在主要座位上，让其他PC问她的人物问题。PC要以人物的视角而非自己的视角回答：“你的人物对地狱的看法是什么？”任何问题都是可以的——人物对他人的感受，人物有什么特质，人物的好恶，他的堕落，等等。目的是为了确保PC互相了解，能够互相做出恰当的扮演。因此，任何问题都是可以的。注意，“我不知道。我还得考虑。”也是一个有效的答复。
• Q&A：每个PC写两个问题，全部交给ST，然后ST依次向每个PC提问。记下可能有用的答案。答案能够激发人物的愿望，也能够为ST设计密码提供灵感。
• 轶闻：每个PC选择一个PC，编造一个关于这个人物的轶事。每个PC都得写一个轶事。如果不合适或者不恰当，PC有权否决，但若只是有些稍微不符，你应当去试着将其兼容。

随着序曲结束，编年史正式开始，可能是在序曲之后的几小时，也可能是几个月，甚至几十年之后。

范例人物创建
略过

快速创建人物表

• 决定人物概念。
• 分配属性点——5/4/3。
• 分配技能点——11/7/4。
• 选择4个技能专精，其一必须对保险造成威胁。
• 选择一个化身——破灭者，守护者，传信者，引渡者。
• 选择一个（或多个；详见p.121）议程——诘难者，统合者，起义者，纵情者。
• 选择4个嵌入和/或利用——其一必须是化身的亲和嵌入：杂音（破灭者），器音（守护者），乐音（传信者），凡音（引渡者）。选择一个嵌入作为第一个密钥。利用必须具备合适的前置条件。
• 创建恶魔形态，详见p.196。
• 选择优势——10点。优势点能够换取始动（5优势点=1始动）。
• 决定美德和恶念。
• 决定3个愿望——1个长期，2个短期。
• 回答p.113的问题来决定止损。
• 计算特征：保险7，始动1，起始以太如同保险。速度=力量+敏捷+5，体型5，健康=耐力+体型，意志=决心+沉着，防御=（机敏或敏捷取低）+运动，先攻=敏捷+沉着。

将该模板应用在通过黑暗世界规则书p.34中所述的规则创建的凡人人物上和本书p76~86创建的恶魔人物上。

序曲

一个典型的恶魔编年史从序曲开始，描述恶魔的堕落。序曲的形式取决于人物的概念和化身，以及ST的计划。

化身

选择一个化身，化身是天枢创造的基础角色。

• 破灭者——恐怖的毁灭者，破灭者是天枢的利剑和灾祸。
• 守护者——坚守使命，守护者确保目标不会在任务完成之前被毁。
• 传信者——天枢的使者，传信者传递指令。
• 引渡者——灵魂的牧者，引渡者负责将死者的灵魂建造为更有用的形式。

议程

选择一个或多个议程。议程是开放性的社会团体，以不同的方式在天枢的领土中求生和实现坠落。

• 诘难者——偏执的情报收集者，通过囤积知识来防止知识落入敌手，尝试在对抗天枢和其他威胁的斗争中占据上风。
• 统合者——试图通过欺骗或补救来重新成为天使的人，无论他们究竟是出于忠诚还是试图救赎天枢。
• 起义者——反天枢战争中的战士，对他们的背叛怀有积极的看法。
• 纵情者——资本家和享乐主义者，沉溺于他们新发现的欢悦和苦痛，同时也在创立与天枢作战的资源。

嵌入和利用

选择4个嵌入和/或利用，并选择一个嵌入作为第一个密钥。其一必须属于你的化身亲和嵌入。类别有：

• 杂音嵌入——破灭者的亲和，这些嵌入负责破坏。
• 器音嵌入——守护者的亲和，这些嵌入处理物质。
• 凡音嵌入——引渡者的亲和，这些嵌入负责隐藏。
• 乐音嵌入——传信者的亲和，这些嵌入处理生物。
• 利用——强大但缺乏技巧的力量，利用代表对某些嵌入更进一步的理解。

在人物创建中选择利用需要ST选择一个嵌入作为前置条件。

技能专精

恶魔人物有一个额外的技能专精，当人类意识到恶魔拥有该专精时，该专精必然会威胁到保险。该专精的目的是营造出有趣的情况，而不是对恶魔造成威胁，因此恶魔能够对其进行解释。

优势

被释者不能购买清晰记忆、语言、多国语言，因为这些是他们的天生能力。也不能购买限制必须是人类或其他生物的优势。可以能够伪造身份，但必须分配给保险。保险优势列在保险的优势部分。本书中的恶魔专用优势包括：避难所（•~•••••+），专业修养（议程）（••），教徒（••~•••••），多重议程（••），篡夺基建（•~•••），极恶形态（•~••••，风格），多用变形（•）。这些能够在p.120~122找到。其他优势参阅p.287~307。

始动和以太

始动是恶魔形而上学的驱动力，而以太则是驱动他们的燃料。初始始动1，每5优势点能够换取1点始动。以太和始动有关，详见p.108的图表。在始动1时，恶魔能够储存最多10点以太，每回合使用1点以太。初始以太如同保险。

保险

保险是人物的人类形态，它的等级代表恶魔如何在天枢的视线下使用该身份。请注意，即便保险下降到0，PC依然能够继续使用被释者人物，详见p.115。恶魔同时能够拥有复数保险，每个都有自己的等级，但任何时候都只能使用其中的一个。人物的第一个保险等级7，但若恶魔的始动足够高，则能够购买额外的保险，每个额外保险的每等级都需要1优势点。提高1点保险等级需要3保险XP。

开卡XP
被释者人物在默认情况下是0XP开卡，但ST能够选择给予更多的XP：

建立存在	5XP
资深老兵	10XP
被释者人物典型	15XP
恶魔长者	25XP
地狱冠军	35XP

XP使用

属性	4XP
技能	2XP
技能专精	1XP
嵌入或利用	2XP
优势	1XP
始动	5XP
保险	3XP

有些情况下可能会导致意志永久下降。这种情况下，能够重新购买意志，每点意志1XP。
关于强化保险的规则，详见p.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