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莫瑞斯的报告#3  (阅读 5255 次)

副标题: 一份新抄录的文档,存放在卡利法斯某座文档室深处

离线 傻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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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瑞斯的报告#3
« 于: 2013-12-30, 周一 16:15:27 »
致审判官黛拉米德大人:
  在您收到这份报告时,时间应该是我加入临时小队协同行动的第三个星期了。感谢之前在神殿作为侍僧时期我接受的训练,果然这不是一份简单的任务——每每想到秘会赋予我的责任以及我们所要面对的黑暗未来,我就感到不寒而栗。愿女士保佑乌拉斯塔夫的人民。

其一

  按照您的指示,我随同队伍抵达了战栗森林边缘的阿斯卡纳小屋。不得不说我很好奇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度假圣地”竟然没有毁于森林里泛滥成灾的狼人之手(虽然我得肯定林场管理员的尽职尽责,不过这一定不是主要原因)。而且不得不说,这个地方实在是个复杂的漩涡——伯爵领的公子哥儿,巴斯托义的叛逃军官,身份不明的暴发户商人,为什么魔道会选择这里落脚?我仍不太清楚。

  又:小屋的管理者伊斯塔文•罗萨诺夫,这个弱不禁风的学者以及他的家族为什么能牢牢控制小屋数代之久?


其二

  女士在上,在小屋避难的萨拉斯•格里登大人,巴斯托义军的前指挥官竟然是秘会的成员——虽然我清楚到总会有意料之外的朋友能分享知识,但确实,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个惊喜。
  将军似乎想介绍我认识千金格里登小姐…唔,我必须承认她是个十分富有吸引力的女孩,但对于我来说,这实在….不太妥当(后面写的一长串东西被划掉了

  在小屋逗留期间,我和其他队伍的成员寻机进入过森林打探魔道和当地狼人部族直接可能的联系。不出我所料,战栗森林的狼人确实和默语魔道(有一个狼人称他们“黑衣人”)有些瓜葛,但是另一方面,考虑到这些部族直接冲突不休,我也很难直接判断他们对于魔道的总体态度,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确实有一派支持魔道的狼人和至少一派反对者在互相攻击——另一个复杂的局面。

  关于本地狼人:根据在小屋藏书室发现的记录看,战栗森林的狼人起源与某名被称作“维尔卡希斯”的远古黛丝娜祭司有关,他也可能是所有狼型兽化人诅咒的源头(?),据说森林中心的黛丝娜神殿遗址可以证实这一点,难道这也和魔道在此地活动有关?必要的话我会前去探查。


其三

  悲惨的事情发生了:格里登大人在一个雨夜被人谋杀——同样是当夜,我们受到一只从小屋猎场逃出的巨型蜘蛛的攻击。这绝非偶然,我怀疑正是小屋中的某人在利用迷信和狼人的威胁作为掩护在进行什么阴谋,而且似乎目标正是我们,是魔道在行动吗?

  昨夜在小屋中发生的情况令我无法相信…小屋的管理者伊斯塔文果然是一切悲剧的背后操纵者:他似乎拥有某种指挥狼祖维尔卡希斯不息灵魂的能力,并借此滥杀无辜。还好,我们暂时将他和他的鬼花招击退了,不幸的是,已经有两个人死了,而我们也花了不少功夫才将狼魂的第三个目标——格里登小姐从邪恶手中夺回来。虽然这是我个人的请托,但我希望,大人,请让秘会在卡利法斯的部分照顾这个已经失去唯一亲人的不幸少女,我愿意为她承担必要的责任。女士眼观命运流转,但女士不会袖手旁观。

  现在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伊斯塔文一定和默语魔道,还有战栗森林中支持魔道的狼人部族相互勾结。我们明日就将启程前往森林中心的月神殿追击这个叛徒,虽然有些迟了,但是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补救。愿女士保佑我们。

  关于伊斯塔文和臭名昭著的默语魔道首脑之一“黑袍”阿伦•瓦鲁德沟通的信件,我已随报告附上。希望秘会能将其入档收藏。


其四

  通过机缘巧合,我们在前往月神殿的路途中搭救了一名被其他狼人部族围攻的狼人,在他的引荐下,我们和他所属部族(原初者)的领袖达成了协议,并且了解了一些关于战栗森林及周边地区狼人部族的活动。随报告附有我综合之前获得的一些资料记录,总结出的本地狼人情况。

  在此之后,我们攻入了被另一个狼人部族(银背)控制的月神殿。得益于小队的努力,逃亡至此的伊斯塔文和银背首领马修斯授首。和我同行的黛丝娜祭司拉斐尔•帕斯卡先生也净化了这座被凶暴的狼魂与污秽部族占据已久的神殿。女士在上,我们的努力竟然得到了黛丝娜女神的响应和恩典——虽然我个人无法判断其真伪,不过黑夜女士赐予我们的幻视似乎揭露了一些东西,我已经在报告结末附上了我个人的看法。

  狼人部族的“神器”——历代狼王的心脏似乎已经被瓦鲁德劫走,我十分怀疑这件物品对于默语魔道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至关重要。在月神殿发现的计划书和地图指出,邪道的下一步目标是沟痕区。不用我多说您也应该猜到了他们的目的吧,愿女士垂怜那里的死者。我们将立刻继续追击,务必在瓦鲁德造成更大的威胁之前将其处决。

                                                                                                                       莫瑞斯•卡德
                                                                                                                       于阿斯科纳小屋,罗兹利伯爵领
                                                                                                                       
                                               

附件1:从伊斯塔文出搜得的信件
劇透 -   :
“伊斯塔文吾友,承蒙相救性命,至死难忘恩情
马修斯.莫卓纳斯特愿誓死捍卫我们的友谊,空口无凭,立此为证
若有需要相助之日,请拿信物来月神殿前。“

(狼人爪印)

…..“兹介绍大学者阿伦•瓦鲁德,前往贵处学习交流,请务必协助一切事宜”……
署名:艾迪文•阿瑞森特,卡利法斯
(我建议立刻清查此人,魔道的力量竟然已经蔓延到卡利法斯,这实在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附件2:本地狼人情况
劇透 -   :
银背部族:首领马修斯•莫卓纳斯。维尔卡希斯的直系后嗣,战栗森林月神殿的守护者,与默语魔道有所勾结。特征:银色毛皮。
原初者部族:首领卡爾•塞恩。据称应当是当前各狼人部族的领袖,但遭到银背部族背叛,丢失了成为领袖的资格(狼王之心)。因此,与后者敌对中,我们正是借此与其达成的协议。
堕魔者部族:首领未知。长期受到深渊力量影响的恶魔化狼人。特征:红色毛皮。
残缺者部族:首领萨博瑞萨•朵丹娜芙,狼人德鲁伊教徒。据称是惯于见风使舵的部族。特征:体型较小。
亲王部族:首领未知,具体情况不完全了解。

附件3:黛丝娜的幻境速写
劇透 -   :
-   我们好像來到一個廢棄多年的城堡,眼前面對着一個身穿黑袍,面容好像僵屍的人形
那人形唸唸咒語,周圍便有無數骷髏向你們走來

——无疑,这将是我们即将面对的挑战之一(沟痕区?)

-   面對怒濤的懸崖
無數只碩大的章魚般的觸手,從海中捲起
岸上渺小的人影好像風中的紙片被捲入海浪之中,你們感到這帶著鹹味的空氣中充滿了絕望

——我并不知晓这个景象意味着什么…不过,我可以从中感受到极度的邪恶 – 古老而污秽…

-   我们感覺又好像來到一個古堡中,向下走了很深很深的距離
在地道盡頭永不見天日的房間中,一位臉色慘白的美女,身穿着無比華貴的禮服,坐在長長的餐桌盡頭
她眼前的高腳杯,盛滿鮮紅色的液體

——是传说中的血族吗?看来有些东西并不是故事.

-   最終我们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座落在高山之巔的城堡面前
滑坡烏雲的滾雷,好像在預示着裏面的邪惡終於將重現人間

——毫无疑问,这就是魔道的最终目的,强大的默语暴君,乌拉斯塔夫黑暗的未来。
« 上次编辑: 2014-08-22, 周五 20:55:25 由 傻豆 »

离线 Elles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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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莫瑞斯的报告#1
« 回帖 #1 于: 2013-12-31, 周二 05:32:33 »
戰報好味 :em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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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莫瑞斯的报告#2
« 回帖 #2 于: 2014-04-15, 周二 08:07:52 »
致审判官黛拉米德大人:
  在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洛瓦古格之月的寒风正卷起恩格萨湖上的波澜。瑟斯摩尔镇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居留地——虽然看到女士的教会在这荒凉的乌拉斯塔夫边陲也有扎根使我十分欣慰,不过只要想起我们在长途跋涉来到此地之前,在野兽徘徊的战栗森林和战争和死者肆虐的费尔德洛城所经历的一系列凶险(在黛丝娜和艾梅奥黛的信徒支援下,我们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我会在下面详述),还有在黑夜女神殿中看到的未来异像,即使是女士圣堂的熏香和祷告声也无法让我平静。有多少无辜的人加入了骨园的队伍?又有多少污秽和邪恶逃过了诸神的制裁在夜幕中猎食?我不禁想起了古代民谣中对乌拉斯塔夫的描述——“墓园子嗣不得出,光明子嗣不得入。”我祈祷女士会帮助我们的秘会,在这个可能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将乌拉斯塔夫的人民导引向正确的未来。

其一

  在我们一行人冒险进入沟痕区被默语魔道控制的区域以前,临时的盟友——战栗森林当地的两个狼人部族和我们一起开出了通向费尔德洛城的道路。这两群野兽虽然并不完全值的信任,不过至少它们和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持有它们部族之王心脏的默语魔道首领“黑袍”瓦鲁德,以及森林中另一支崇拜恶魔邪教的狼人部族。和它们携手可谓各取所需,虽然这免不了要让我们经历一场混战。

其二

  即使是在狼人的协助下,开出一条通向默语魔道据点核心的路途依然十分艰难——女士在上,魔道中不仅有研究死灵邪术的奥术师,据我们所遭遇的情况看,第一不死者的邪教徒现在也在和他们沆瀣一气。这些操纵亡灵的混蛋极其——我必须说——精妙的利用了沟痕区散布的无数死难者,我们几乎是在和骸骨与僵尸的军团作战。所幸,我们击倒了不少厄加图娅的祭司,女士保佑,按照我们之后缴获的默语魔道计划,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断了他们的行动,费尔德洛城就会成为魔道屯积亡灵大军的据点。这决不能发生!

  在魔道的指挥中心,我们和同样前来从瓦鲁德手中夺取狼王之心的堕魔者狼人部族发生了冲突——它们的首领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所幸,我们有艾梅奥黛的圣武士作为坚强护盾,不开玩笑的说:当您看到两个全身甲的武士高喊着神名互相冲锋的时候,这简直就是塔尔多的骑士歌剧了。当然,我们的骑士小姐最终将恶魔化的狼人挑落马下,她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战士。有这样的正义之剑在乌拉斯塔夫横扫罪恶,我感到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其三

  女士在上,我们费尽全力,终于在击溃了费尔德洛的市政厅塔顶击溃了默语魔道的首领(之一),黑袍瓦鲁德!这是秘会最了不起的胜利之一!

  然而,根据我们发现的结果,瓦鲁德并非默语魔道再次兴起的主要负责人…他杀害罗莫瑞教授,偷走哀愁石监狱的灵魂与勒彼得大学收藏的文物,窃取狼王之心,竟然是为了复活…女士啊,曾经以死亡统治乌拉斯塔夫大地的默语暴君?这一切仿佛是个玩笑,但又是如此冰冷而无情——这几件神器已经从瓦鲁德手中发出,我们大费周章击倒的这个敌人,不过是个主教棋子,他甚至连‘皇后’都算不上。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已经失败。在打点好阿斯卡纳小屋的事务以后(关于这里的情况,狼人部族已经暂时蛰伏,不过请秘会速来收走属于我们的合法财产),我们已经开始了追踪被魔道的信使带走的几件神器之一——也就是我原来看管的那件海神雕像。我不清楚魔道是要带它到恩格萨湖做什么,但是我有一种预感:它的力量,绝非魔道可以控制的了。

  又及:在此期间发现的魔道书籍,我将暂时保存。等回到卡利法斯秘会总部时便上交图书馆收藏。

                                                                                                                       莫瑞斯•卡德
                                                                                                                       于瑟瑞摩尔镇,维塞克斯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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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莫瑞斯的报告#2
« 回帖 #3 于: 2014-08-22, 周五 20:52:36 »
莫瑞斯·卡德,法莱斯玛教会祭司,供述与审判记录。于卡利斯法秘会总部
Nov. 7. 4713AR



  我再说一次,先生,这些就是我能告诉在座诸位的全部了;除开刚才提到的那些事情,我已经说不出更多的东西了。我极其公开诚实地坦白了我能回忆起的所有事情。不带任何歪曲或隐瞒。如果还有任何模糊之处…我想您也是知道的,无论怎么说,我也是女士的信徒,我没必要去硬挣着对抗“命运”安排给我的磨难,但我也不会心安理得地就这么揭露我们所不当触及的秘密,或者说,在之前的数周中发生过的,那夺取无数我们的世界上理智存在和无辜生命(女士垂怜)的事件——如果那么愿这样叫它的话。

  不,先生,我必须警告您——作为秘会成员的职责,即使您身处高位,我也必须警告您,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即最近几周在维塞克斯省伊什玛尔村附近发生的事件,可能你们在座的诸位将是唯一的知情者-除了我和我信任的同行者(他们也深陷其中,至少是曾经)之外。我希望这一切只是黑夜女士抛弃的噩梦——我由衷的希望它们只是如此——至于其他发生过的事情,那就只有交由女士与诸位监护我们世界的神明裁判了,就是这样。

  想必您已经看过我作为报告例行回复的信件,那么我现在也不妨再说说我们一行人本来的计划:魔道在罗兹利伯爵领的首脑人物,黑袍瓦鲁德已经掌握了两件对于邪教复苏默语暴君(愿他们失败)计划来说至关重要的物件:窃取自勒彼得大学博物馆的海神雕像以及战栗森林狼人部族首领的心脏。我们追击带走雕像的魔道使者而去,在瑟瑞摩尔击败了一个阻截我们行动的邪教刺客,这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直到我们一行人抵达那应当被女士诅咒的伊尔玛什村庄以前。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伊尔玛什——这个阴霾笼罩的地方。任何一座从未出现在普通地图或是新近寻路者协会指南上的小镇都会让我饶有兴趣,而在瑟瑞摩尔,街头巷尾流传那种言语古怪的暗示——奇怪的“神像”,对那里奇异居民的描述和谣言,则更加激起了我脑中真正的好奇心。我当时觉得,一个能让周围临近地区如此反感的小镇肯定至少有着某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也值得一个“游客”多加留意。而在我们一路前往这座阴郁的小镇期间,我所能想到,或者说,每夜在梦境中折磨我的仍然是戴丝娜神殿中的那不详的幻境。

  那是个绵延宽广、建筑密集的小镇,却透着一种望不见活物的不祥死气。大片拥挤在一起、松松垮垮的复折式屋顶与尖尖的山墙以一种令人不快地清晰姿态传达出满是虫蛀、破败不堪的感觉。而当我们乘坐的马车沿着下山的路逐渐接近城镇时,我能清楚看见有许多屋顶已经完全坍塌陷落了。

  很快我便看到了村子里十字路口与岔道;那些位于左侧的道路通向那些未加铺设、破败衰落、污秽不堪的滨岸地区,而右侧岔路上的街景却依旧显露着过往的显赫与繁华。直到这时,我们才遇到了一些迹象显示,的确有稀少的居民生活在这里——我偶尔能看到被帘子遮挡起来的窗户,和慌慌张张,不知道是因为见到外人的失措还是因为某种我们不得而知的原因而避开旅客的,身形奇怪与样貌都很奇怪的居民。

  但当我抵达目的地前,却对一处地方充满了非常强烈的厌恶情绪。马车在路上经过了一处空旷的广场,或是道路四下散开的地方。街道中央还有这一个圆形绿地留下的凌乱遗迹——而在右侧岔道的路口上,我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立柱礼堂。这座建筑外墙刷着的油漆已经变成了灰色、并且大多业已剥落。建筑山墙上绿色与金色的招牌也已褪色。钟声自一座修建着矮塔的石头教堂上传来。这座教堂的建造时间显然要比这里的大多数建筑都要晚。它遵循着一种笨拙的乌拉斯塔夫式风格修建而成,有着一个高得不合比例的基座与装着百叶窗的窗户。根据我们后来得知的情况,这里祭司小镇上较为受到尊崇的那位保护者,风澜之神的教会。而和它高大,阴暗的身型相比,村子里唯一的酒馆和破败的市政厅就显得要渺小了许多。

  在酒馆前面,作为我们唯一寄希望可以打听到关于这个不友好对方的信息来源,我很欣慰地逃下了自己的马车,并且和自己的同行伙伴们一起进到大厅里。我只看见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的酒吧女侍,虽然她也明显的带着我们所知道的那种“霉人长相”,但是意外地,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交涉对象。

  刚才我提到的“霉人”,我不知道秘会的典籍里有没有记载这种人类群体在乌拉斯塔夫南部湖区的特殊变异——如果有的话,我应该在任务之前就知道这些怪异,恶质的存在,特别是在后来我了解到它们的亵渎起源以后。现在,我需要告诉在座诸位的是,这些被迷信的农民和(有时候)博学的学者称之为“半鱼人”的人类,确实存在。

  不管怎么说,在来到伊尔玛什之前经历的一系列事件已经让我们队伍中的很多人产生了水生物恐惧症——虽然我当时还没有被这些奇怪的东西影响。从酒馆里,我们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伊尔玛什的情况。在附近到恩格萨湖中,有被称为“邻居”的奇怪生物和村里的格兹雷教徒合作,收取村民的献祭以保佑渔获——而最近,它们则完全不出现了,这里的资源也渐渐枯竭;另一方面,占据绝对优势的格兹雷教会也成为了村子的实际统治者,而且他们不喜欢外来的人。

  我十分怀疑,“邻居”正是默语邪道携带海神雕像前来这个恶意四伏的南方小渔村的关键——我们的敌人中已经加入了第一不死者的信徒,若是再有什么新的协定,于整个乌拉斯塔夫都是严重的不利。借着当地官员提供的一点“便利”——调查格兹雷教会的许可,我们一行人偷偷潜进这件怪异的海神神殿,寻找什么东西——邪恶与否我们尚且不敢妄下结论——吸引着魔道的特工,同时把自己扎根的这片水域变得如此怪异。

  事实上,我们确实在调查中获得了结论。我早该料到在这荒僻的乌拉斯塔夫南部,深渊领主大衮的邪教团伪装成祈祷渔获的风澜祭司控制无知的渔民,几乎是不太需要推敲就能得出的事实。不过超过我们预料的是,这些邪教徒——和魔道的目标不同,他们血腥而疯狂的祭仪中潜藏着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以至于到今天,那第一次见到的,不应该被有理智的人类记录下来的场景仍然在我的头脑中回响。

  之前我说到的“霉人”,以伊尔玛什为中心,产生的异化的湖区人类,我猜测他们应该是某种和居住在恩格萨湖中,类似人类但具有某种水生生物特征的种族混血而生的后嗣。就和在瓦里西亚民间传说中出现的那种“水之民”一样,这些迷信,古怪的生物必须依赖人类——最好同样是大洋之影,恶魔领主大衮的信徒,才能延续他们种族的繁衍。而更接近于人类,更能适应陆地生活的后嗣,则回到了水边,作为这个种族的旁系,继续着这种污秽的交易。

  虽然对于艾奥梅黛和墓土女士的信徒来说,闻听这种恶毒的结合还在神智承受的范围之内,但我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因为重击听到和看到的,不应该存在之物而产生了动摇。幸而,我们在邪教的教会中发现了一些幸存的,被当做献祭的居民,并且根据他们的说法,一路追逐逃亡的大衮邪教主教前往当地的一座被废弃的贵族宅邸,希望能从这个邪教首领那里发现魔道特工的行迹与解决本地问题的办法。

  但是,先生,我们做出的这个决定-也许您看不出什么问题,在那时候我也没有看出来,却成为了我们整个疯狂旅程的开始。

  从当地人的口中我们知道,这座属于本地贵族,安蒂欧美地家族的大宅在数十年前就已经荒废了——据说有数量多得恐怖的人死在那座屋子里——更准确地说,曾经有数量多得恐怖的人死在那座屋子里——因为在四十年前,家族的族长被人杀死在屋子里,而其余的继承者都神秘的失踪以后,这座建筑被彻底废弃了。抛开当时我们不当一回事的神秘气息不谈,这里也确实是一座适合暗中接头的地点——至少我们当时是这样认为。

  诚然,我们也确实在大屋中发现了“邻居”——附近湖中的类鱼人型生物和魔道成员发生冲突的情况。在追踪到邪教的教主以前,我们在这间住宅里还发现了更多暗示着这座渔村隐藏黑暗的东西:似乎拥有智能的怪异寄生虫,还有-我想诸位已经看到了,古老的女士圣物,鸦首之锤的下落。在整个漫长而充满梦幻的冒险中,我想,这是唯一支撑着我所剩不多的理智,以至于我能活着向你们讲述这些东西的理由。

  在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也许是我那位圣武士朋友坚称的“艾奥梅黛的正义”,也许是我那位法师旅伴要求的“知识”的驱动下,我们还是击倒了大衮邪教的主教。但是,事情却未因此而解决。我们之前遭遇过的那种怪异的寄生虫,如果我那时就知道它究竟是怎么一种生物的话,我大概已经直接疯掉了。总之,看起来这种怪物可以占据其他活物的躯体,生长,壮大,然后化为某种不可言说的污秽存在,比如….

  好的,我已经向墓土女士发誓不会再谈起或者以任何方式告知其他“正常”的人,关于这一点。那么我可以继续了吗?

  嗯,那么,这并不是我们唯一一次进入安蒂欧美地宅邸,我们尚未找到失落之物的位置,而那里看起来又是唯一我们那个寻找线索的地方…虽然没有人想再进去一次,但是抱着只能一试的想法,我们再次探进了数十年来没人敢进去的古宅深处。这一次我们在里面发现的东西要多得多:整个伊尔玛什和“邻居”勾结的历史记录似乎就是自这里开始,我们看到了人类与丑恶事物抗争——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起耸人听闻的家族谋杀——的过程,我们看到了那些自瑟希隆时代以来就没有人见过的事物,我们甚至一度…触及到了时间与空间本身,然后又被潜伏在异度中的猎犬追逐和撕咬,属于其他世界的大门在我们的脚边开开合合…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祈求女士赶快把我带到白骨之塔,接受最严厉的审判。但是,我们还是活着回来了,带着所有的疯狂和混乱一起,回到了比较理智的这个世界。

  我能要一杯水吗?谢谢。

  唔,总之刚才我说过,我们回到了“比较”理智的这个世界?对,算是比较吧。如果考虑到在恩格萨湖底,“邻居”的育婴房算是还比较现实的恐怖,我确实愿意选择那里,至少和在时间流之间狩猎的那些“守护者”相比的话。

  在那里,我看到了现实存在的恐怖之物。它是侵蚀女士所赐生命的怪物,来自群星之间,吸食一切生命以自肥的怪物——但它又是如此之诱人,让我,诸位,禁不住怀疑我等凡人所存在的意义。极度的恐惧在那时从我的记忆中逐渐减退,我奇怪地觉得自己正在被牵引向未知的命运-却不再为它感到恐惧。我不知道这对于我,一个墓土女士的信徒来说究竟是一种祝福还是亵渎。

  虽然我的朋友最终摧毁了这生物——虽然,它本不可能被“杀死”,但在这一切以后,我可以感到我已经“改变”了。只有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我似乎已经站在了白骨之塔螺旋的顶端,围绕我的是骨园阴暗的,满是墓碑的大地,以及头顶上无穷无尽,为那些既不为众神和位面间强大的存在所选择,也不会逗留在女士的领域中作为事务官的灵魂所准备的巨大而昏黑的漩涡。只有我自己在那里,寒冷而困惑,没有来自诸世界的死魂灵,也没有监理灵魂的骨园卫士

  甚至,也没有骨座上的墓土女士。

  我可以确定在至少那个时候,我已经疯了——从那巨大漩涡里探出的,那属于群星以外的窥探者打量我毫无保护的裸露灵魂,如同疯狂医师的手术刀一样,细细地剖析着我孤立无助的记忆和过往。这黑色的“医师”一边嘲讽着我的渺小和软弱,一边让我看见了那属于外来者的世界。在这巨大的螺旋中,我半滑半走地呆然地行进,一边颤抖一边恐惧,就这样被吸进无法想像的、不可见的漩涡。

  在已经死亡、长满溃疡的诸世界的尸体上,回旋的风把人搅得头晕目眩。这冥府之风吹过苍白的群星,让它们颤抖着黯淡下来。越过世界与世界之间,隐约浮现出了如巨怪一般的幽影。就在这座隐藏在宇宙之中的、令人作呕的墓地里,从超越时间、超越想像的黑暗漩涡中传来了疯狂敲打巨鼓的声响,以及长笛细微、单调、亵渎的音色。应和这可憎的敲击和吹奏,那些庞大而黑暗的终极之神——那些盲目、喑哑、痴愚的怪神们——正缓慢地、笨拙地、荒谬地跳着舞蹈。

  我想发出尖叫,但我做不到——或者,事实上我已经在尖叫了,但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就这样,我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直到后来,我的同伴们告诉我当时的危险,以及他们尝试挽救我的种种努力(包括铁手套的一次拳击),我才由衷地感谢至少自己不是一个人探进这个疯狂的地方,愿女士保佑我们所有人。

  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其他人一起呆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潜水机器里了。虽然是侏儒的技术,而且在移动的过程中还遭到了水生怪物的攻击,但是这已经在我体验过那超凡的“经验”以后,好不容易获得的一点短暂的喘息时间了。因为在此之后,诸位,我们在这次旅途中遭遇的恐怖才达到高潮。

  在恩格萨湖底的巨大洞窟里,我们见到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一种从异界前来的邪恶生物。关于这些生物的具体描述你们可以从我的记录中找到,但是我可以告诉诸位的是,这些来客要比切利亚斯的魔鬼更为精眀冰冷,比世界之伤的恶魔更加不可理喻。它们,其实我有时候觉得应该是“他们”,来自一个和我们完全不同,我们也无法理解的世界,和在座的你我一样,它们也是学者,是愿意为了获得“了解”付出一切代价——主要是它们试验品的,全然冷酷的学者。而这一次,他选择的试验品是我们,也包括了那种被称为“邻居”的湖中居民。而它们进行的伟大“实验”,则完全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虽然我们在这些自称米-戈的怪物的控制中夺回了被默语魔道千里迢迢带至此的海神雕像和——女士保佑乌拉斯塔夫——神器鸦首,一路在濒临神智崩溃的情况下奇迹般地击败了残存的“邻居”祭司与米-戈制造出的怪异生物,但我们全未预料到的是,这些完全不知怜悯为何物的异界来客试图唤醒的是沉眠于恩格萨之下的古代邪物。如果在座的诸位有精研神秘学的大师,我应当只说出祂名讳的代称即可了:生育万千子嗣之黑山羊。

  我已经看到你们中一些人震惊的表情,现在,请想想在这疯狂之缘上我们的一行人。我们中有久经考验的圣武士,有见识过最为猎奇事物的考古学家,但在听到一个古代之神的存在时…我很庆幸,在这任谁都必然准备迎接毁灭的时刻,我们每个人都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与意志,以及,健全的神智可以支撑到我们面对这邪物的本尊。而对我来说,女士将这唯一可以击破这黑暗异帷主宰的圣物鸦首交付于——即使并不称职的——我手,那么无论这意味着我必须和什么样的怪异搏斗,这都是一场一旦后退就意味着毁灭,痛苦,残忍,而且全无怜悯可言——的对决。

  具体我们在那巨浪翻滚,每一个生命都变得无足轻重的恩格萨湖水,和暴风席卷,邪神的巨大身躯遮蔽莎莱伦之眼的湖岸和祂经历过了一场怎么样的决战,我已经没有合适的语言可以和诸位详述了——事实上,我的理智和残缺的记忆也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唯一记得,也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最后的最后,在戴丝娜的祭司和艾奥梅黛的圣武士的帮助下,在那时候,我已经确认了这次战斗的必然结果是我将回归女士的领域——所以,我也放弃了生存和再次见到我必须面见之人的可能,将圣物砸进了黑山羊之母的巨眼中。

  我认为我的任务已经达到了,我想在座的所有墓土女士的信徒也会同意的。于我而言,我不会希望自己所爱的任何人迈进这邪物编织的黑暗未来…即使女士不会应允我的行为,我也必须一试,即使这意味着,有些承诺我不能再遵守下去。

  抱歉,这些东西我不应该在这次审判中提起,但是这就是当时我想到的,也是唯一驱使着我这样行动的理由。

  我已经不记得在那之后我们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至少在我再次恢复清醒,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我可以意识到世界已经不一样了——是比较好的那一种方向。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诸位都已经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还没有回归骨园,我的朋友们,女士保佑,也安然无恙。这是祂为我们设计的奇迹吗?我只能这样认为了。无论如何,是女士的圣物帮助我们战胜了这远古的怪异,这一点足够让我相信,祂仍然守护着乌拉斯塔夫的人民和祂的信徒,我们还要很长,很黑的路要走,但是黎明已经不远了,先生和女士们。

  这就是我能做出的所有供述。作为这次任务的沿途发现,海神雕像,圣物鸦首战锤和我从默语魔道的首领手中缴获的魔导书籍,已经交予秘会处置。我不期待女士教会和秘会诸位高层的宽大处理——事实上,在此次事件之后,我已经开始“珍惜”我得来不易的生命了。但是,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必须完成为某个在这乌拉斯塔夫之城-我家族的发源之地,等待我的某个人所许下的诺言。以及,作为女士的信徒,我所犯下的错误页必须由我亲自纠正。

  我愿意接受秘会为我行动的不力所降下的任何惩罚,但是,这些事情和与我同行的诸人无关,他们不应当受到我的牵连。

  现在,我,卡德家族的莫瑞斯,谨遵诸位先生女士的裁判。愿墓土女士原谅我。
« 上次编辑: 2014-08-22, 周五 21:36:22 由 傻豆 »